气质太出尘了,一双眼睛如浩瀚星空一般。
绝对是舅舅!
天下无人能仿造出这张脸!
紧接着马车又下来几个人,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杨钊。
民间常说外甥多像舅,可这贼眉鼠眼的差距有点大啊。
马车轮子碾过的咯吱声响惊动了内院,两个女人从游廊走出来。
看到那道身影,两人呆愣原地。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蠕动着嘴唇,试探道:“易儿?”
张易之循声而望,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姨娘,见过姐姐。”
姨娘眼眶发红,张修敏眼泪一下就忍不住,偏过头去用帕子抹泪。
“易儿,真是易儿。”姨娘紧紧握着张易之的手,哽咽出声。
昔日张家顽皮的稚童,如今成了风采无双的男人。
张修敏眸子也是噙满泪水,“快快进来。”
张易之颔首。
大厅里,杨钊给张易之上了茶,便规规矩矩退至一旁。
张易之跟姨娘聊起家里的趣事,再加上久别重逢的喜悦,满厅充满笑声。
“姨娘,用完晚膳我就离去。”张易之轻声道。
“啊……”姨娘有些恋恋不舍,想说什么却堵在嗓子眼里。
易儿不再是小时候的稚童了,他是名震天下的中山王。
能特意来看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去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姨娘急急去厨房,张修敏也跑去打下手。
张易之目光转向杨钊,“坐吧。”
似乎被威势震慑到了,杨钊脑袋摇得像钟鼓:
“钊儿站着聆听舅舅的训诫。”
张易之盯了他几秒,淡淡开口:“刚刚姨娘说你在街上做地痞流氓,小小年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我……我不是读书的料。”杨钊面红耳赤。
张易之抿一口茶,没说什么。
杨钊察言观色,忙上前提着茶壶续茶。
还挺会来事的……张易之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
“你爹在外地为官,无人能管教你,便无法无天了。”
这姐夫资质不行,但有宗弟悄悄运作,仕途倒也顺利。
杨钊低着头不敢接话,忙转移话题道:
“舅舅,近日益州谣言甚嚣尘上,都是关于你的。”
张易之审视着他,带着考较的心思问:
“你觉得始作俑者是谁?”
杨钊皱眉半晌,低声说:
“寺庙的秃驴,他们宣扬佛法之余,便大肆诋毁舅舅,不过除了这群人……”
顿了顿,他推测道:“我觉得大都督府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而且啊,最近来益州的人越来越多了,街头的兄弟们都收敛了许多。”
“兄弟们?”张易之冷笑一声:“你跟废物称兄道弟?”
杨钊弱弱不敢言。
张易之敲了敲桌沿,严肃的询问:“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我想跟毕构对话,该如何办?”
这回是难度更大的考验,他倒要看看“杨国舅”的真实水平。
杨钊坐下,手撑着下颌琢磨良久,突然双眼一亮。
“毕长史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毕祖,乃是益州天字第一号纨绔,只要控制住他,便可要挟毕长史。”
张易之不动声色问:“控制毕祖,怎么做到不留痕迹,我不想惊动任何人。”
这回杨钊犯难了。
想做到不留痕迹实在太困难,毕祖出行可都是前呼后拥。
想了很久,他突然拍了拍大腿,急声道:
“我有一计。”
“说。”张易之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