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了一圈,陈邮递没急着走,而是看了看堆放着的等待王言进一步处理的家具,不由得也发出了如同老刘一般的叹息。
“哎呦,王言啊,你说我在你们这定了个炕桌,结果家里的其它家具上不了台面了,好像羊群里混了条狼一样,心里痒的紧。”
听见陈邮递的话,根本不用等王言说话,李奎勇就嗖的拿出了王言绘制的图本:“来来来,老陈,你选选吧,绝对给你个好价格。你住县里也没关系,我们大队送货上门,绝对完好无损的送到你家里。”
“呃……”
陈邮递愣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图本,一张一张的翻看。
“嘶……现在炕桌都分三六九等了?”
“人民群众有这个需求,我们当然也要针对性的提供选择嘛。”老刘笑眯眯的,跟李奎勇一起,拉着陈邮递过去嘀嘀咕咕的选家具了……
王言则是继续看着第二封信,这是周晓白寄过来的。到目前为止,两人已经互相交通了两封信,差不多是半个月一封的样子,邮政的路上还有着两人的信件在传递。
才交流了两封信,两人在信中的对话就已经有些时差了,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今次的这封来信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小女儿相思的碎碎念。也有一些部队里的事情,比如周晓白遇到了张海洋和袁军,比如罗芸跟袁军走的挺进,还说罗芸对袁军的评价很好之类的。余下的便是畅想两人不知道多久之后的相见了。
此外信封中还有一张汇款单,是二十块钱。周晓白发了津贴,又跟家里要了一些钱,怕王言在这边过的苦。在信中说她知道王言能吃,在陕北这边一定吃不饱,整天都在挨饿,马上要过年了,让他吃点儿好的。
多好的姑娘啊,温柔体贴恋爱脑……
其实王言来钱的道,周晓白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毕竟俩人在京城的时候,王言的消费能力是相当可观的,周晓白又不傻。只不过是担心,王言来到了贫困的陕北,没有这条道了。
但她又哪里知道,到处都有欺负人、钻空子发财的人,不论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王言来钱的这条道,永远都存在。
再引申一下,相比起小规模欺负人、倒买倒卖的小流氓们,相当一部分已经很成功的大公司,知名的冠以企业家身份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边的陈邮递终于也还是受不住心里的痒痒,以及老刘和李奎勇的忽悠,定了一大一小两个柜子,还有一个吃饭的大桌子,消费了三十块钱,这才终于蹬着自行车离去了。
不走不行,他怕控制不住寄几哇。
各式用途、各式花样的家具,有几百种。同时老刘还跟他透露,年后还要开使制作沙发、茶几,这可是稀罕东西了。正经的沙发,可是没有多少。
原因是多方面的,价格贵,占据的空间大,对于贫困的陕北人民群众来说,这东西用处不大。但如果价格下来了,那当然就不一样了……
送走了陈邮递,老老刘凑到了王言身边:“王言啊,你写的文章上了这个人民日报,对咱们肯定是有好处的,可到底怎么好,老汉不知道,你给说说。”
“说的直接点儿,咱们林县、和川公社,还有咱们白店大队,都在京城挂上号了。这个事情以前我是没听说过的,我呢,在京城也算有几分人面,一些领导都知道我的名字,所以咱们大队的新鲜事儿,说不定都能入了教员他老人家的耳朵。”
看着老老刘喜笑颜开的样子,王言接着说道,“不过那毕竟是京城嘛,离咱们太远咧。还是说眼前的好处,你说咱们这事儿都传到了京城那边,这个报纸又是机关报,全都得定,你说延市、林县的领导能不知道吗?
延市也不近,咱们说林县。我在文章上可是提了一嘴政府领导的,他们也在京城露脸了,你说他们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