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蔺这才猛然回神,微黑的糙脸上愣是涨得满脸通红,如同被火燎过了一样。
杜凝云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一时也生出一股子幻灭感来。
她实在无法将脸红这个词和戚蔺联系上,但现实的戚蔺已经把脸红的仿佛要滴血。
“我…”戚蔺有些迟疑的开口,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而杜凝云却忍不住向他摆了摆手,背过身去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戚将军,回见,回见。”言罢,杜凝云几乎是逃一样的从雅间中窜出去,毫无疑问的撞到了门上。
而杜凝云慌慌张张的开了门,又险些被门槛绊倒。
楼下的宋喜仁等人还在辩论,忽见杜凝云一脸慌张的从楼下奔下来,人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她这是在逃命么?
但很久都没有看见戚蔺出现,杜凝云跑的又快,如同一阵突然刮来又突然刮走的一阵风。
让宋喜仁等人愣了片刻,就继续和贵女们开始争辩。
贵女们人人都认为女子虽然嫁人,要以夫为重,要敬重夫家人。却没一个认为她们要以夫为天,此时更是说道:
“我好好的一个娇小姐,嫁人后却要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笑话。你们自甘卑弱何必拉上我们。你们乐意活的不如猪狗,我们还想活个人样儿呢。”
“你们好粗鄙!”
“粗鄙?真是可笑至极,我们生来尊贵,何须你们那一套做样子的东西。何况你们从骨子里就矮人一等。”
“前朝都灭了多少年了,你们这些世家贵女竟还在以姓氏血缘为傲,你们不是粗鄙是什么?除了你们自己,谁还肯高看你们!”
贵女们闻言纷纷掩唇轻笑起来,脸上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我们何须世人高看。何况你们不是最看得起我们么?除了妄想嫁入皇室,你们有几个没有想嫁入世家豪门的心?不说别的,宋喜仁,你肖想重阳伯世子多少年了,可用我们提?”
“谁肖想了?”宋喜仁气的瞪圆了眼睛。
而说话的贵女却漫不经心的理了理鬓发,傲然道:“重阳伯娶得是献郡王之女,重阳伯的妹妹嫁的是忠意伯。你们宋家的门第是及得上献郡王府还是忠意伯府?”
宋喜仁小脸发黑。
贵女便接着说道:“凭你,想嫁给重阳伯世子你只能自甘为妾,连妻都做不成,难怪你会觉得女子嫁人后就该逆来顺受。那家的小妾不受气了。”
贵女们纷纷大笑起来。
还有人猖狂的笑着说道:“别说,忠意伯府的杜凝云要嫁的是镇北侯府,咱们这些大家女,除了庶出,有几个低嫁入寒门的。”
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唯有宋喜仁等人脸色越发难看。
她们算是明白了。
这些贵女根本不是来和她们争论,她们纯粹是来侮辱人的。
而贵女们却笑的张狂。
对女子来说,嫁人是一件大事。
但出了庶女那档子事后,她们才知道有人拿了新版女戒故意磋磨新嫁妇。
这叫她们如何乐意?
素来是她们磋磨旁人,何时轮到旁人磋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