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拖沓着鞋走了过去。
周瑶给晋宁请安,请的是标准的大礼,任谁来挑错都挑不出毛病的那种。其实这些礼节方面真的都是小事情了,相比于他们二人同周钊的关系来讲。
晋宁笑吟吟的将她搀扶了起来,有身子的人了,依旧是那样的清瘦曼妙。
周钊正在喝粥,他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周瑶看,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赤裸裸的目光。
“腿好点了吗?”周钊忽然开口问道。
他看着面前少女的身子一僵,有些踉跄,不由得嘴角微抬,露出一抹若隐若无的笑容。
骨筷啪嗒一声被放置在了桌子上,周钊起身,仔细上下打量着她的腿。
“这怎么还没好利索。”他低低道。
面对周钊这样赤裸裸的目光,周瑶表示很无语。还不都是因为昨天晚上?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七荤八素的各种换姿势。她瞪了一眼周钊,眼睛怒目圆睁的,好像在说‘这事儿你问我?!’一样。
周瑶缓缓落座,腿还在隐隐约约的作痛着,没想到一旁的周钊竟然坐了过来。
“阿瑶,来,你尝尝这个。”晋宁不动声色的见周钊的做法后,自己也开始亲呢的‘伺候’起来了周瑶。她拿着大汤勺,从白玉海碗中舀出来了一勺汤羹,是大骨头汤。
浓稠的白花花的汤汁诱人,上边还浮着起几个骨花儿,一看便知是熬了许久的。她竟也不知身为堂堂郡主也信这些民间偏方,好比吃什么补什么。
周瑶接过来那碗骨花汤道过谢,心想左边狼右边虎还是赶紧吃饭吧。
她坐了下来后,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一起心照不宣的吃起了早膳。
除了几个人彼此的各怀鬼胎,其实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一片和谐。
兄长嫂嫂宠小妹,晋宁的为嫂也的确做成了一段佳话。过路的人谁不叹上一句周钊夫妇琴瑟和鸣?外人看起来他们是表面的一家亲,可背地后里这三个人也是暗戳戳的相互明白,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周钊给周瑶夹了块金玉烧,放在了周瑶的碗碟中。周瑶道谢,脸也不抬一下的,不想对上周钊的眼神。
毕竟她这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算什么关系呀?对吧,你若说兄妹关系,那哪儿有搞上床了的兄妹关系。你要说别的...嘿她还真不想做什么谁的情人,谁的妾室。
周瑶心越发大了起来,根本不管身边坐着什么豺狼虎豹,饭该吃吃还是得吃吃的。
不知道晋宁是着了什么魔,刚用完早膳便请了一堆人来府中赏荷。这大夏天的,府里原本是没有什么荷花的,听说这是晋宁连夜从护城河旁的王族温泉池子里搬来的,听说是趁荷花开的最美的时候。
周瑶不想陪着一块神经病,烈日炎炎站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可是晋宁的一番热情她也没办法推脱,只好硬生生的杵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腿还生疼。
呵,打这她就看出来了,这晋宁啊根本就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她是真做作。不然为什么会非得拉着自己这个瘸子站在这里陪客呢?
周钊用过早膳便去上了早朝,他早朝下的时间早,出乎意料的,周瑶在这女人堆中远远的瞧见了他的身影。
“哟,这不是周大人回来了么。”女人堆中有个声音尖嗓门儿又大的,一般往往这样的人她爱闹事儿。周瑶可不愿意在女人堆里扎堆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想想这得多少出大戏呵。
一听这位姐姐开口,便知道她也没什么好话。
开口也不害臊,家长里短闺房情趣那点儿事硬是喜欢被这种年龄稍微大一点儿的已婚妇女拿到台面上来说,“看看周大人这眼下泛青的,想必是昨日夜里太过用力了吧?郡主还不快好好给补补?”
说这话的是户部张弦之女张晴若,年前嫁了门不错的亲事,这亲事也跟上元王族有些沾亲带故的,于是整个人说话气质都嚣张了三分。
听到这话,一众妇女未出嫁的羞得脸通红,出了嫁的嗔怪张晴若将此事摆放在台面上说。
“我说的对呀,你们说是吧?”她大言不惭,还戳了戳在一旁羞得都没脸说话的苏安和,苏安和是江都守备苏家的小女儿,也是不久前的新婚燕尔,哪儿能说的同张晴若这样无法无天,只得点点头应着说是。
周钊听到这句话,身影一怔,他置身在人群的最中间,听到这话时,眼睛时不时的往周瑶的身上瞟,目光流离间,他忽然开口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是对着张晴若说的话,周钊一向甚少在女人堆里接他们的玩笑话,这一接,便是逗得姑娘们都娇笑连连。
晋宁水蛇般的双臂缠绕上周钊的肩膀,显得有些过分的亲呢。
“你们就不要打趣我家大人了,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她边说话,边红晕上了脸,像是喝了几盅美酒,脸色羞得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