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也痛苦到扭曲,痛苦到苍白。
她的腹中的孩子,陈大夫拼尽全力才保得住的,刚刚,真是险些没有保的住。
“大人,郡主腹中还有您的孩子,您可要注意分寸。”陈大夫焦急的轻声劝道。
他看见晋宁坚持着站在那里,浑身颤抖,周钊还咄咄逼人分不清情况,他简直气的都要心梗了。
陈大夫火眼金睛,也能大概瞧得出来这几个人中弯弯绕绕的那些门道。
可是无论再有什么门道,他们都不应该,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如同一头倔驴般讨论对错没完没了。
周钊不肯,场面一度陷入僵持,然后接着就是刚刚晋宁又说出来了那番因果论了。
“你打啊…”晋宁轻笑一声,“怎么,你不敢了?”
她的手抚摸上小腹,话语中带着些许的凄凉。
“我的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周钊,你好狠的心,不听人辩驳,还真下得去手。”晋宁的嘴角浮出来一抹讥讽和嘲笑。
一时间,周钊竟有些看不懂她了。
他看不懂她笑的是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笑的是她现在危险的处境。
当言谈之间触碰到“骨肉”二字时,晋宁的脸上有莫名的伤感。
就好像,她知道了什么一样。
用你孩子的命,换盛准的命……
周钊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这句话,这话中有话,周钊不傻,他自然是能听得出来的。
可他没有心情继续去想下去,他的阿瑶,和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
一想到这里,周钊便狂怒到想要立刻将晋宁杀了五马分尸。
不管是谁推了谁,不管是因为什么发生了口角,不管当时的现状如何,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而晋宁肚子里的孽种还无比顽强的活着,这让他一点儿都无法容忍。
周钊冰冷的眼眸一眯,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
面对晋宁的轻声挑衅,他脸色沉的要滴水,背着手一言不发。
他背过身去,缓缓的绕着屋中走了又走。
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缓解不了他心中的怒气。
墙壁上挂着的长剑,是他偶尔同明汲过对手时才用的到的,这把剑是五岁那年,小叔送给他的第一把剑,大小适中,质地极好,雨滴过水珠不留,他原本想送给他和周瑶的第一个孩子。
因为这把剑没有杀过人,没有见过血,是保留那个童真的自己,最致纯的代表。
可是现在…
他改变了想法。
见些血光,总归是好的。他周钊的孩子,生来不要再这样如此脆弱了。
不要再如此的有缘无份了。
他旋即抽出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