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的乡野村姑牛小桃突然接了一句。
茶馆人声嘈杂,并无人理会她。只有说书的老先生仿佛听见了一般,满眼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二)
“朝堂之上,也无人做到直言不讳。便有内史呈了一本,说的是‘崔氏暴毙’,草草了事。”
“哦哟,这可真是脸面了!白纸黑字的胡诌!”大伙儿嗤笑。
“这故事有啥听的,听得来气。老头你会不会讲,说好的讲忠义节烈呢!”
“老朽这就开始了!”
“快讲快讲!”
“那当朝的外史官,有一个并列站着的,听着朝堂上“崔氏暴毙”这四字一念,突地就‘啧’了一声。”
“这一声,满堂皆惊,无人再敢出声。那发声之人,便是当朝元老鹿亭观鹿大人!
说起来这鹿老先生已然老迈,一生清水衙门坐着,最无意朝堂纷争,也无意开罪皇帝,要不他也不会内史官不当,而只是不辞辛苦当着外交的外史。
虽本意无心参与,无奈由衷不满,心内实在过意不去,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啧”了一声。
那皇帝被这气氛搞得坐不住了,面现薄怒,硬硬问道:“鹿爱卿,你这是有何不适啊?”
鹿大人本性保守,便迟疑了一分,此时便有一个人站出来插话说:“想必是鹿大人对王大人的执笔颇有不满?”
此人正是鹿亭观的冤家,当朝宰相瞿子良。
鹿大人赶紧出列,匍匐跪地,颤颤巍巍道:“老臣并无此意,只是天气干冷,喉咙发滚,并未妄评王老大人。”
见他并不争执,君臣上下也就不再继续,正要改议他事,突然瞿子良又再次发难,说道:“太子此番辛苦带兵亲征,是鹿大人上次讲下来的合议不奏效了吧!”
“额!”鹿亭观被猝然问及此事,也是突兀。上次合议确是他一手促成,此番对方撕毁合议却不在他的料想之中,心中连日纳闷呢,没想到被人当庭问及。
“鹿爱卿的大公子鹿北门是不是也随军在侧?”皇帝被人提醒了这件事,突然过问道。
“是。”没错,鹿家的大少爷鹿北门,这次被太子亲点,跟了一起上阵。
“您一家文起三代,怎么这时候倒像将门出虎子,养了一个刀剑和兵书都厉害的鹿北门呢!”
瞿子良今日跟吃了药一般,缠住鹿亭观紧紧不放。
鹿亭观大人虽然保守,却并非软糯之人,他当即侃侃道:“北门确实随军而行,不过是忠于职守,随侍太子,效忠陛下罢了。”
“你们鹿家那必定是忠诚,父亲文交不行,儿子武道上路!”瞿子良又补了一句,说的好像鹿家各路取巧逢迎一般。
鹿亭观给气得鼓鼓的,这个瞿子良,好在当年西尘这孩子没有嫁给他儿子。
(三)
正在朝堂上变得搅合粘稠的时候,忽然有卫兵大喊:
“报!”
“说。”
“太子出战不利,堕马受伤;副将鹿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