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么自己折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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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看着下座那个一身华贵的少年,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井甘的瞎眼护卫怎么摇身一变突然成了大长公主丢失多年的儿子了?
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对,有征兆,杨家这对父子俩突然来了湘安,他本来还奇怪呢,原来是为此事。
“戏园子的命案,萧大人看该如何判?”
萧铭沉吟一下道,“案件细节我已经了解过了,也简单审讯过,那伙冲进戏园子打砸的人交代,他们是拿钱干活。他们先闹得事,死者也是不小心踩到花瓶自己从楼上摔下去摔死的,属于意外死亡。当时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可以作证,所以井姑娘和戏园子的人都无需负担任何责任。你不必担心。”
阿兰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抿了一口,幽幽地道,“案件发生在戏园子,井甘作为戏园子的老板,管理不善,自然也该有所处罚。”
萧铭愣住了,在场的杨群先父子俩都愣住了,奇怪地看着阿兰。
他这话什么意思?
管理不善,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
萧铭揣摩不透阿兰的心思,便问道,“你的意思是?”
“人命关天,便罚她永不得离开祖籍,也好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花厅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静,所有人看阿兰的眼神都透着怪异和唏嘘。
萧铭以为阿兰着急过问案子,是担心井甘惹上麻烦,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井甘的祖籍便是留仙县,他这是要将井甘永困在留仙县,不想井甘去找他?
他这是想与井家割断关系,再不想和她家有任何牵扯?
萧铭看阿兰的目光不由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他听萧千翎讲过阿兰的经历,他当初被囚困在硝石场日夜被驱使干活,过得生不如死,是井甘将他从硝石场救了出来。
若没有井甘把他救出来,他怕是也没这么容易重新回京城。
萧铭之前看井甘对他温柔体贴,两人关系十分亲近,以为两人感情很好,结果转头就要恩将仇报?
萧铭对井甘也算有些了解,那姑娘本事大,野心也大,这个惩罚于她而言不可谓不重。
见萧铭久久没有回应,阿兰抬眼催促,“萧大人,您觉得如何?”
萧铭犹豫了一下才道,“此案中井姑娘并无错处,没有依据就降罪于她,实在……”
他话还未说完,阿兰打断道,“今年是官员考核年,远在京城的侯爷想必很想念大人,若大人今年还无法回京,侯爷怕是还有得等了。”
萧铭身体一僵,阿兰这是在威胁他。
萧铭此刻才真正开始正视这个少年,之前他又瞎又哑毫无存在感,此时全然露出锋芒,竟是锐利十足。
他太明白阿兰这句威胁的重量了,只要他愿意,轻松便能让他永远外放回不了京。
因为他是王澧兰,是阴姚大长公主的儿子。
阴姚大长公主一句话,便是内阁首辅都能顷刻拉入尘埃。
萧铭攥紧了拳,沉重地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