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松了口气,没坐错车轿就好,妈妈们扶她上车,少年男女们抢着往车上挤,紫芍过来:“哎哟,我的郡主们小王爷们,我家夫人头回进家门,这车就是那喜轿,你们不能上来。”
“那赶紧上后面的车,晚了就挤不得。”不知谁说了这一句,少年男女们呼啦一下子散开,向着后面的马车跑去。
最小的那个又回来,把一块糖塞给元秀:“母亲说,到生地方吃块糖就不怕。”
元秀隔着袖子拿在手上,也感觉出那粘乎劲儿,大夏天的揣着糖,只能是这个感受。
四个妈妈坐上来,有一个拿帕子把糖包住:“啧啧,不管不顾的递过来,这冠服染上了不是。”
元秀继续扮新娘子,垂着面容垂着眼帘,独自悄悄的笑。
这一行宫车辘辘的去了,女眷们这才从宫门走出,南阳侯夫人和冯氏一起遗憾,她们竟然没能多看新人一眼,诸家王府的大小郡主和小王爷们就把新人推走。
婆媳各自上车,接下来往护国公府吃酒,也可以往洞房里看新人。南阳侯夫人还是她的想法,确定祁氏到底是不是护国公世子夫人的知己,否则她们只能算是同乡。冯氏和婆婆一样,也是这样的想法。
再说还要吃酒。
护国公全程招待元老太爷,他们徐步走出来,绿竹带着元财姑紧紧跟上,否则绿竹不知道跟着谁,陪嫁们由紫芍招呼,已经跟着宫车离开。
元老太爷也没有忘记她们,上马以前让绿竹和财姑上车,绿竹给元财姑打气:“别慌,财姑。”
“嗯,像是你也在抖?”元财姑小声的道。
绿竹甩几下手,继续扮着镇定。
宫里的人纷纷转向护国公府,洞房在护国公府,酒宴摆开来,两个府第都有,女眷们大多往洞房看新人,护国公陪着元老太爷则在公主府门外下马,络绎不绝进入府第的官员们停下脚步,有一个官员眼神恍惚,看了再看,他扑上来泪如雨下:“元添进!你还活着啊。”
元老太爷认一认,也热泪盈眶:“朱守轩,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两个人疯癫一般的抱住又是哭又是笑,又有两个官员扑过来:“老元,老元,我以为你死了,我可是年年给你烧纸钱。”
大红的喜字灯笼下面,不明就里的官员们有的怒不可遏,有的面色发白,公主府上今天娶儿媳呢,你们在这里死呀流泪呀的折腾。
恰好大长公主坐另一辆宫车回来,见到这一幕,跟车的妈妈们回道:“国子监的朱祭酒、翰林院的杨学士、光禄寺的范大人和亲家老爷抱着流眼泪。”
大仪长公主不由自主的叹上一声,那年殿试上谏的人太多,事后有好些不知去向,长公主想庇护也不知道名姓,像今天的朱祭酒、杨学士和范大人,他们仅次于汪学士,在其后重新进京,公主也是今天才知道当年还有这三个人参与。
她还没有认真见过亲家老爷,喜轿是直入宫中,随即拜堂行礼,领过诰命后,新人回来坐洞房,公主随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