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佟太医嘱咐儿臣,服药后需静养,可否容儿臣,去皇祖母处接小槿回府。”
永嘉帝竟也离席,从座上下来,托起雍长嗣,握着他的手腕,点点头。
“去吧,万林苑一事,尽力即可,身体要紧。”
雍长嗣:“是,谢父皇关怀,儿臣告退。”
那个宫女上前扶住雍长嗣,出了宫门,雍长嗣压低声音道:“谁叫你来的。”
那宫女低着头,本来年岁小,便只看得见两只耳朵尖儿。
她回道:“安平王殿下恕罪,奴婢只能带您到这儿了。”
雍长嗣挟住她的手腕,道:“本王凭什么信你。”
那宫女低低道:“主子说,若安平王殿下疑心,便让我带句话给您。”
“什么话?”
“主子说:若非康寿宫他不能随意进出,也不会将救人的机会让给您。”那宫女回道。
雍长嗣先是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松开桎梏宫女的手,道:“本王知道了,你去吧。”
他的手刚一松,那姑娘便像只兔子一般,瞬间窜没了。
雍长嗣捂着胸口咳嗽,托着步子赶往康寿宫。
“见过安平王殿下。”
“给安平王殿下请安。”
殿外的内侍和宫女行礼的声音传来,薛槿悄悄松了一口气。
膝盖已经开始打颤,脖子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了一般。
雍长嗣进殿后,率先看了眼地上跪的薛槿,薛槿没有抬头看他。
“给皇祖母请安。”雍长嗣在薛槿身侧跪下。
太后示意梁姒雪去扶雍长嗣,道:“乖孩子,快起来,你怎么来了。”
雍长嗣避开梁姒雪扶他的手,并未起身。
“皇祖母,孙儿适才服了药,需要回府中静养,见小槿迟迟未归,怕她不知礼数,叨扰了皇祖母,这才专程来接她回去。”
太后抿了一口茶,声线与方才不同道:“她是不知礼数,姒雪的脸都叫她刮破了,一个女儿家,若是留了疤,你叫她往后如何是好?”
雍长嗣垂眸,道:“梁姑娘还能在此处,想必伤无大碍,不知,改日本王亲自去尚书府请罪,可合梁姑娘心意?”
这话虽说给梁姒雪听,可他自始至终也未看她,梁姒雪脸微微涨红,福身应道:“大哥哥言重了,姒雪万不敢当。”
梁姒雪私下,总喜欢这样称呼几位皇子,好像这样,便与旁人有了不同。
雍长嗣声音瞬间冷了几分,“不敢当?难道也要划破小槿的脸,给你赔罪不成?”
梁姒雪跪下,“臣女不敢,安平王殿下息怒。”
薛槿悄悄扯了一下雍长嗣的衣服,示意他冷静。
雍长嗣咳了几声,朝太后道:“天色已晚,皇祖母早些休息,长嗣告退。”
说罢,侧过身,手绕过薛槿的肩膀,抄过膝弯,将人抱着出了康寿宫。
“殿下……”薛槿吃惊!
从殿内出去这一段路,咳嗽声不绝,薛槿膝盖疼得不能动,只能依偎着雍长嗣,任他抱着。
出了康寿宫不久,有内侍抬着轿辇追上来。
“启禀安平王殿下……”
“滚开。”雍长嗣停步,微微侧过头。
身后的内侍宫女瞬间跪成一片。
雍长嗣把薛槿往上掂了掂,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那些内侍也没有再跟上来。
薛槿愣愣的看着雍长嗣的脸,方才那一声,他还是他,依旧画一样的唇眼,可眉宇间,却添几分帝王家的辉辉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