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办法救你的。”章橙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有多余的情绪,她想起了那晚他偷偷地站在她家阳台上吸烟的情形,明明是那样高大挺拔的身影却在那晚的月光之下显得那样的渺小卑微,一圈圈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缥缈得让人无法抓住。
是他亲口告诉秦斯无论如何都要将谭翊从看守所里捞出来,是他说的,有些事不应该牵连一个有大好前途的大学生。
可她呢?他将她捆绑在了他的身边,那她在他眼里有算什么。
“我不会感谢他。”谭翊咬牙道:“是他利用了我,让我进了看守所。”他甚至说:“当初要不是他非要和二哥哥争夺凤添,大姐姐就不会出那场车祸,我姑妈也不会患病,也不会沾染上那些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其中的恩怨。”章橙断然地说道:“但对于我来说,他是个好人,所以无论他是哪种人,我都会站在他身边,更何况我现在也只能选择站在他身边。”
“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谭翊再次伸手将她的肩头抓住,章橙挣脱着让他放开:“如果他触犯了法律,自然会有法律会制裁他。”
“该死的!”谭翊一拳头捶在方向盘上:“他不是人。”
章橙盯着前方摇摇晃晃的梧桐树,缓缓道:“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谭翊又是一拳头捶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路过行人回头,只见一对年轻男女各自安坐在座位上,面露伤怀。
第二天早上七点的闹铃没有响,章橙起来的时候只见到卓俊留在餐桌上的小纸条,一条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一条是让她乖乖地呆在家里等他回来。
她笑笑,放下纸条折返回洗手间里头,明亮干净的玻璃里映着她的影子,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红色淤痕十分打眼,她冷水洗了洗,到衣柜里头翻了件立领的polo衫来穿。
要掌握卓俊行踪的人早已在约定的隧道里头等候了,章橙将自己这两天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他,那人很满意,章橙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才吭声说:“我不会再帮你了。”
那人只是笑:“你爸的债务又增加了一些。”
她手中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说话时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可不一定。”那人笑得很猖狂:“弟弟在老家过得好吗?”
“你想干什么?”她警惕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她皱了皱眉头,那是威胁,她明白。
“我信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瞧不清那人的表情,但却知道以他嚣张的性格来说,此刻他眼里应该是露出了狠厉的表情。
“你倒是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说话淡淡的,不像是发作的模样,他将脸转了过来,有一束阴森的目光落在章橙的身上:“你今天若是死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章橙冷冷反问他:“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地来这里?”
那人一笑,拉长声音缓缓说道:“你走吧,反正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她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那人却只是笑,笑得十分狂妄,却不再言语,最终重重地拍了拍章橙的肩头,先一步离开了。
章橙睡得不安稳,她参不透那人话里的意思,半夜三点,她从床上爬起来,摸到了手机,头一遭主动给卓俊打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