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午答道:“侧妃已经从账房划了银子。”
穆长萦扑哧一声笑了:“真走府里账房?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丁午疑惑:“王妃这是何意?”
穆长萦单手拍着丁午的肩头,遗憾的说:“我只是不明白。都是华京官家的子弟,大门大户家的孩子来咱王府又吃又住,这费用不能少吧。还有,他们是来学习和练武的,吃苦是必然,又不是来这让咱们侍候的。准备的这么好,还以为是咱们上赶着讨好他们呢。”
可不就是上赶着吗?丁午心里也是叹气,这一点可是高令颜的初衷,他只能听从安排。
丁午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意见?”
穆长萦连忙摆手:“我可不敢有意见,就是不太理解而已。”
丁午又问:“王妃有什么不理解,老奴可以解释。”
穆长萦看了看左右忙乎着的下人,将丁午请到一边,低声说:“实话告诉我,王爷这回如此轻易的答应做主教官,朝中的那些大臣吓坏了吧。”
丁午一顿,轻声问:“王妃为什么这么说。”
穆长萦愁丁午的脑子今天怎么不转了,解释说:“很简单啊。这些官家子弟可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孩子,将来可是朝中的新一代臣子,肯定受家里器重。现在被扔到咱们煦王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嘶——王妃这个形容不太好——”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穆长萦连忙安抚丁午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好孩子送到咱们这么威严的监尉司之首煦王爷这里,可不就是小羊入虎口嘛。”
丁午转了转眼珠,转述了高令颜的话:“正如王妃所见,明日来的少年们都是将来朝中的少年臣子,现在来到王府拜师,将来说不定会被王爷所用呢。”
“丁管家,你的脑子今日是糊涂了吧。”
“王妃——”
“好好好。”穆长萦对丁午是打一巴掌给个红枣,继续安抚:“咱们王爷这么年轻,手下有监尉司和御史台,身边有小侯爷和徐大人,他用得着这些小屁孩?就算是将来朝局变动,最大的变数也是年事已高的高相国——”
穆长萦做了一个死的手势,道:“那时候王爷更是独大,等到这些人长大入朝得是什么时候。再说了,就是一个小小的练武场试训,时间那么短,还真指望师徒情深?等到这些孩子试训结束离开王府的时候不腿软,我就佩服他们是可造之才。而且,我看王爷也不会真的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培养对手阵营家的孩子吧。”
这一段话说的是正中丁午下怀。针对这次练武场试训,正妃可是比侧妃通透。
丁午琢磨着“柳扶月”的这段话,问道:“王妃,这么说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难道煦王府是讲人情的地方。”
“······”丁午自认不是。
穆长萦说:“我可是听旁人啰嗦过。这次旱情的主导权在高相国手里,让王爷临时接任练武场试训其实就是给王爷找个绊子绑住手脚。我估计那些大臣根本就不想让他们的儿子过来,只是迫于无奈。”
“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小羊入虎口,官家子弟入监尉司。他们不是试训的公子哥,而是这次旱情朝政中,王爷牵制那些大臣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