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知看着薛青元的背影淡淡地说道:“可惜他怕死,这么快就走了,都没打尽兴。”薛青元却听到了这句话,微微侧了侧头,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脚上却丝毫未停。
“下次肯定还有机会教训他。”廿廿笑道。却不想云不知见薛青元走远了,突然低声对廿廿道:“快走。”语气甚是凝重。
廿廿在他的语气中只感到事态严重,跟着云不知就从土地庙的后门走了出去,两个人一路向着与薛青元相反的方向前行。走了不多久,那云不知忽地弯下腰,“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廿廿见了,立刻慌了,不知所措地道:“云伯伯,你……你怎么了?”
云不知摸摸嘴边的血迹,淡然一笑,中气不足地说道:“我到底只是个厨子,打不过人家。”
廿廿听了这话,两行热泪“刷”地一声流了下来,“廿廿一定会找人医好你。”语气中有坚定,更充满了关心与担忧。
廿廿扶着云不知来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如今已进深夜,客栈老板和小二都睡下了,廿廿拼命敲门,许久也没人开门,只传来店小二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关门了,别敲了!”廿廿只觉得云不知靠在自己肩上的身子越来越重,她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手上用的劲儿更大了,“麻烦你们开门!开门!开门!”廿廿急得嘴里只不停地说着开门两个字,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终于,客栈中的其他客人被烦的不行了,气冲冲地找到店家。店小二无法,这才开了门,放廿廿与云不知进来。但见云不知虚弱的样子,不由一脸嫌弃。
廿廿终于将云不知安顿下来,对他道:“云伯伯,你且睡一会儿,我去帮你找大夫。”云不知半睁着眼睛看着廿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未说出口。转过了头闭上眼睛,一张松弛的脸白得似纸一样。廿廿喂云不知喝了两口水,又帮他盖好被子,便转身出去,这一夜再也没回来。
云不知这一夜如何能睡得着,胸口闷得像被压了一个重重的大麻袋,又不停地咳嗽。脑海里时时翻滚着倩儿在世时的样子,而恍惚间,那张可爱的笑脸渐渐变成了廿廿的样子。云不知只觉心中一痛,“哇”地一声,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抬头一看,微朦朦的晨光已从窗外射了进来。云不知平躺下来,闭上眼睛,心中只想到了一个“死”字。
“大夫,这里。”却是廿廿的声音。云不知心中一阵翻涌,依然紧闭着双目。一滴泪却从眼角划到鬓边。
“吱呀”一声,客房的门被推开了,一阵清晨的凉意伴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声轻轻袭来。
“云伯伯,大夫来啦!”廿廿轻声唤着云不知,云不知只微微点了点头,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
廿廿搬了一只凳子在床边,请大夫坐下。那大夫头发花白,身材瘦削,面色有些憔悴。大夫拉过云不知的手臂,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诊脉,两眉之间的那个疙瘩越拧越深。廿廿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双手绞在一起,一颗心也因着大夫紧皱的眉头七上八下。
那大夫诊完脉,又看了看云不知的脸色,不经意地轻轻叹了口气,又坐到八仙桌旁开方子。
“大夫,他怎么样?”廿廿焦急地问。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方子且吃吃看吧。”那大夫说话的语气不掺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