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才不管她违不违心,只要她答应了就好,于是他难得真心地笑了笑,随口夸道:“喜儿果然是为父的好女儿,为父就知道这些年我没有白疼你。”
“是,女儿愿意不惜一切回报父亲的恩情。”沈宜喜温声道。
对于沈宜喜的表态,大老爷显然十分满意,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正色道:“那好,为父要你将这药投进你二叔的药里,你可敢做?”
沈宜喜万万也没有想到,大老爷要她帮的忙,居然是去给定北侯投毒!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看向大老爷的目光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父亲……”
大老爷当然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么惊人,可他一句解释也没有,只肃着脸又问了一遍:“我只问你可敢做这件事?”
给定北侯下毒,沈宜喜敢吗?
答案当然是不敢的。
那可是定北侯,是战场上横扫千军的杀神,也是晋国百姓眼中的帝国守护神,这样的人,她怎么敢在他的头上动土,怎么敢和他直接作对?
若是定北侯重伤昏迷的事是真的,那她或许还敢搏一搏,替大老爷办好此事,讨他欢心,可眼下她明知道这一切是个局,又怎么还会故意往坑里跳?
她傻吗?
沈宜喜的神色顿时犹豫起来。
大老爷似乎早就料到沈宜喜不敢轻易答应,他倒也不着急,自顾自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把玩着,有意无意道:“喜儿,你一定很羡慕欢丫头吧,作为定北侯唯一的女儿,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是所有人争相讨好的对象,多好。”
沈宜喜不知道大老爷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但不可否认,他这话戳中了她心中的敏感点。
要说这些年沈宜喜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沈宜欢,一来是因为她觉得沈宜欢蠢,连带着和她同为一府姐妹的自己也丢了许多脸,二来则是因为沈宜欢的身份了。
就像大老爷说的,作为定北侯和舞阳郡主唯一的女儿,沈宜欢享受了太多她羡慕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这让沈宜喜如何不眼红、如何不嫉妒?
沈宜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可她也只敢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一样讨好沈宜欢,讨好所有能左右她命运的人。
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那些“屈辱”,沈宜喜的牙根都咬紧了,可她到底还存着点理智,并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强笑道:“父亲说笑了,女儿从不羡慕二妹妹。”
这话听着就很假了,反正大老爷是一个字也不信的,但他也没揭穿她,只是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道:“不羡慕别人是好的,我儿活得通透,可身为人父,为父却总觉得亏欠了你,想给你更好的。”
“喜儿可知,若此事办成了,如今欢丫头拥有的一切,以后都会是你的。不仅如此,为父还会想办法助你成为皇子妃、王妃,乃至最后入主中宫,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这一切,喜儿真的不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