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三弟妹。”舞阳郡主微笑着道。
三夫人无法,只得点头,“那就有劳二嫂了。”
妯娌二人遂亲亲热热地出了小花厅。
沈宜欢看了看携手离开的舞阳郡主和三夫人,又瞅了瞅立在花厅里不知道还想干什么的大夫人和大老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适合继续待在这里,想了想就也跟着起身,冲定北侯道:“父亲,那我也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过来给您请安。”
定北侯看了看突然变得懂事起来的小女儿,那张自进门起便一直绷着的脸稍微柔和了些,“去吧,等爹爹处理完事情,就将你的生辰礼补给你。”
沈宜欢倒没想什么生辰礼不生辰礼的,事实上,若不是定北侯提起,她都快忘记今日是她的十五岁生辰了。
这兵荒马乱的一天,让她有种恍惚经年的感觉。
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驱逐出去,沈宜欢笑着应道:“好,女儿等着爹爹。”
说罢这话,沈宜欢没再多留,径直回自己的捧月居去了。
沈宜欢走后,大老爷扫了眼仍站在原地不动的大夫人和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的沈宜喜,心下有些不喜,觉得她们实在是没有眼色,竟也不知道主动告退。
他蹙了蹙眉头,道:“夫人,你带着喜丫头回去好好清点一下行头,免得到时候落下什么。”
大老爷这话很明显是在支人,大夫人就是再傻也听明白了。
她其实不太想走,怕大老爷一时脑热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东西又给拱手让了出去。
但她同时也知道,大老爷这话虽是暗示,却并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她若不识趣点自己走,一会儿还不知道要丢多大的脸。
权衡利弊之后,大夫人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顺便提溜走了“办事不力”的沈宜喜。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小花厅一下子就变得空旷起来。
看着面前并无病容的定北侯,大老爷的嘴巴张合了好几次,终于问道:“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大老爷这话问得含糊,但定北侯却明白,他问得并非他的身世,而是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情,譬如伏击、譬如下毒。
定北侯闻言并没有回答,反而垂眸沉默了。
他确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的大哥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对他不是那么友善,但他以为,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只要他忍着、让着,总有一日大哥会醒悟过来。
然而现实令他失望了,他的退让和容忍并没有换来大老爷丝毫的反思,反而让他变本加厉,做出了越来越过分的事情。
就像这一次,若不是宁郡王和长平大长公主府的人及时赶来,他也许就回不来了。
到了这一刻,定北侯终于意识到,他的大哥并非在和他赌气,他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啊!
定北侯不说话,大老爷反而什么都明白了,他知道,他应是早就暴露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原本是该感到失落的,但不知为何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知道了也好,日后咱们便各凭本事吧,你也不必让着我,我们两不相欠了。”
“哦,对了,我会尽快带着夫人他们搬出去,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