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下去之后,沈宜欢这才发现绿珠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正一脸懵懂又无措的看着仿若受了巨大惊吓的她。
一时间,主仆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作,屋子里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变得尴尬起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沈宜欢率先回过神来,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没好气道:“绿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没声儿啊,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被沈宜欢埋怨,绿珠其实也蛮委屈的,她也不是故意吓人的啊,她怎么知道那么大的推门声她家小姐居然没听见呢?
她以为沈宜欢不理她,是因为不想搭理或者没空搭理,从未想过她是因为找东西太认真,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声音。
可身为下人,是没有资格委屈或者辩驳的,绿珠只能低下头乖乖认错,“对不起小姐,您别生气,奴婢知错了。”
沈宜欢刚刚那番话,其实并没有责怪绿珠的意思,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绿珠忽然这么认真地同她道歉,她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转个话题不失为一个还不错的办法。
沈宜欢遂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然后十分自然地朝着绿珠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将自己给扶起来,然后才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准备找你呢,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次从安平王府回来之后,我差人偷偷出去做了两套锦袍?”
锦袍的事,绿珠自然记得,毕竟那会儿她差点以为她家小姐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做锦袍是准备偷偷送人家衣服来着,为此她真是被吓了个够呛,又怎么可能忘记?
后来得知她家小姐并不是要做锦袍送人,而是打算留着自己穿,绿珠虽然还是觉得奇怪,甚至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却终究没有多问什么,乖乖将这件事给办妥了。
只是这事儿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吧,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见她家小姐穿过那两件锦袍,她还以为自家小姐将这事儿给忘记了呢,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又旧事重提了吗?
直觉告诉绿珠,她家小姐多半又想搞事了。
绿珠觉得有点心累,还有点害怕,但她一个做下人的,自然没有资格指摘主子什么,更不能故意不回答主子的问题。
略微沉默了片刻,绿珠决定面对现实,遂老老实实答道:“奴婢记得,小姐是想找出那两套锦袍吗?”
绿珠如此上道,沈宜欢心里高兴得不行,赶忙点头道:“对,你知道我那两身衣服放哪儿了吗?”
这个绿珠还真知道,毕竟锦袍拿回来之后,还是她亲手放进箱子里的。
可以说,这屋里再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清楚衣服放在哪里了。
在心里认命地叹了口气,绿珠乖巧道:“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帮您取衣服。”
说罢这话,绿珠径直朝着角落里那口被压在最底下,瞧着似乎有些落灰的箱子走去。
几分钟后,她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月白一靛青两套锦袍。
“小姐说的是这两套吗?”绿珠捧着衣服走回沈宜欢跟前,恭敬地问道。
沈宜欢一边拿起上面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展开,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就这两身衣服,我都找一早上了,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还是绿珠你厉害,三两下就帮我找到了。”沈宜欢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