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郡主本就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沈宜欢心里在想什么?她不就是想替受她牵连的贴身丫鬟求个情嘛?
若是放在平时,舞阳郡主可能就遂了沈宜欢的意,放过绿珠了,可眼下沈宜欢做的那些事委实有些太出格了,她心里正气着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做个善解人意的好母亲、好主母?
因而舞阳郡主眉梢一挑,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道:“怎么?你是不想洗漱,还是不想吃饭?如是如此,为娘倒也不介意先跟你算算总账。”
沈宜欢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呢,绿珠自然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不不,我想洗漱吃饭的,母亲你稍等,我这就起来。”沈宜欢一边说一边系着衣服匆匆下了床。
因洗漱用品的是早就备好的,屋子里也有别的丫鬟侯着,故而就算绿珠此时没有办法上前伺候,沈宜欢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不得章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舞阳郡主早看透了她的本性,为了避免她故意磨蹭,今日代替绿珠伺候她的丫鬟手脚格外麻利,没多大会儿功夫沈宜欢就洗漱更衣完毕了。
等她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被舞阳郡主打发去大厨房取饭菜的杏雨正好拎着食盒从外面回来,时间掐得可谓刚刚好。
因舞阳郡主也没用午膳,所以杏雨拿回来的饭菜是两个人的量。
饭菜取回来之后,杏雨看了看仍旧端坐在小榻上的舞阳郡主,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夫人,要摆饭吗?”
“摆吧。”舞阳郡主随意地点了点头。
杏雨遂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摆了。
饭菜摆好之后,沈宜欢和舞阳郡主都迟迟没有动作。
舞阳郡主是没什么胃口,至于沈宜欢,她则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吃这个饭,尽管她这会儿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
也不知是不是不能念叨,沈宜欢刚想到饿这个字眼,她的肚子便十分不争气地响了起来,那巨大的“咕噜”声,就是坐在小榻上的舞阳郡主都听见了。
因为听见了沈宜欢肚子唱的空城计,舞阳郡主心下好气又好笑,遂一边起身一边睨了沈宜欢一眼,道:“饿了就吃啊,还等什么呢?”
被人听见自己肚子响,沈宜欢就已经快要尴尬死了,偏此时还被舞阳郡主念叨,她不禁有些委屈起来,小声道:“母亲没动,女儿不敢先动。”
沈宜欢这么一说,舞阳郡主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带给她的压力,她于是也不继续坐着了,站起来拍了拍衣角,道:“那就先用膳吧。”
说罢这话,舞阳郡主已缓缓朝着餐桌走了过去。
沈宜欢看着舞阳郡主走来的身影,目光又下意识飘到了还跪在地上的绿珠身上,几次话到嘴边,却到底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眼看着舞阳郡主都落座了,沈宜欢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能跟着坐了下来,开始食不下咽地吃着这顿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