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贺元栩痴痴跟了一路,直到瞧见前面守卫森严的别宫入口,这才怔在了原地,听说太后在此养病,还有位公主随行。
“原来她是公主……”贺元栩喃喃道,再抬眼时,人便已消失在门口。
贺元栩无心朝政只爱游历,不似老二老三那样,暗地里同那太子较劲,争得是你死我活。他出身低,母妃又是异族,注定了他一出生便与那个位置无缘。他倒也不怎么稀罕,纵情山水,倒也乐得自在,一路打汴京北上来到这兰陵,原本还想再往北去上京看看,谁知那日就那么回眸一看,便见到书店里那位宛若仙人的姑娘,清贵高冷,似朵耀目地昙花,凡她经过之处,无一不驻足观看。
可惜,也如昙花一般,一现便再难见上一面。
这城中等她的人可不少,贺元栩鬼使神差地也加入了这个队伍,每日在茶馆里听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预判着那姑娘的踪迹,可惜次次皆是失望而归,本打算着在庙会上再等上这最后一次,岂料竟教他愿望成了真,只可惜自己嘴笨,一个字也没说,竟就将那朵昙花又给飘走了。
贺元栩懊恼地握着那只钱袋斜倚在窗前,望着那明月,心道,要不明天就走吧。
岂料翌日一到,竟又生了那期待的心。
一连又是大半月,才终是在那蜜饯铺子里等来那位昙花姑娘,花了几十两银子才打听出她爱吃甜食,包下整座铺子盼着她来。
萧瑛儿抬眼一瞧,没忍住笑:“怎么又是你?”凤眸一扬,似是星光都凝在眼底,贺元栩看得痴了,竟又忘了回话。
“你是这间铺子的老板?”
贺元栩犹豫着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一副不知所措地模样,倒是又将萧瑛儿给逗笑了。
“……看看想吃什么,我都送给你。”支支吾吾地才说出了同她接触以来的第一句话。
萧瑛儿微微颔首,还是那句多谢。
第三次见面,便又等了好久。打听到每月初一,太后必到隆福寺烧香,寺庙建在城郊东岚山上,倒是不近,长长地皇家仪仗一摆,贺元栩隔着人群只能依稀看到那马车上的人影,跟着去了山下,便再上不去,枯等了大半日,才见仪仗下来,便见那一身素服面覆白纱的公主,视线扫了自己,那目光淡淡的,似是在说:“又是你。”
只停留了一息,她便又随太后回去。
贺元栩怔怔看着车马,似是连魂都被她的眼神给勾了去。
此后,贺元栩竟就再未踏上旅途,竟还当真盘下了那家铺子。
此后差不多一年时间,同萧瑛儿又偶遇了十来次,每回她都淡淡的,却又似是习惯了自己。
那时正值隆冬,贺元栩身子有些不适这北方的严寒,病倒了。
念及今日她可能要来买蜜饯果子,挣扎着起身开门,苦熬了一上午,才终于等来那朵昙花美人。
可是话还没说上一句,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混沌之中,感觉有双温柔的手在替自己拭汗,贺元栩迷蒙地半睁着眼,便见迎面便是那张昳丽的脸。
“昙花。”他喃喃道。
萧瑛儿没听懂他的意思,附耳再要去听,便见他也不知烧昏了头还是怎的,竟轻轻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