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砚这回实在是笑不出来,脸色比哭还难看地看着萧瑾瑶,后者刚落下的心顷刻间又悬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拾砚摇摇欲坠地望着萧瑾瑶嘴唇一抿,快速写道:「小虎丢了!打从午间起便就失踪了!」
萧瑾瑶见字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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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三坝垮塌,百姓遭难,朝廷赈灾,开太仓粮库。
太仓素来储备丰盈,乃是京师之本,其粮库储藏量数以百万石计,三州同时涝灾,牵连人数甚广,朝臣经过讨论一番之后,终于定下赈灾粮数——一百万石。
由户部清点,兵部护送,又着钦差大臣三名,随行司员六名辅助理清三州政务,查明堤坝垮塌真相顺道再度重修。
如今看着虽是雨露均沾,朝堂三方皆有涉及,可再仔细一品,这其中参差可就大发了!
那户部说白了就是个出钱的,兵部也捎带手的起了个护送作用,大头都在禛王那,三位钦差皆出自先太子党,从赈灾款到修坝图纸,皆由那三位全权负责,旁的两位那是连边儿都沾不上!
这一个因禛王府爆炸案牵扯到手下人走私火药,犯了梁帝的忌讳,给他气得不轻。另一个也是早因雷浚案便就已经被斥责了好一通,后又查出雷浚竟也私买过火药,还试图炸亲王钦差大臣,这其中保不准就有端王的授意,便就气得更狠。
于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这禛王虽还没还朝,地位便已是水涨船高,朝上风向噌噌往他脑袋上飘。
丞相党脸黑地跟个炭似的,老太傅一见他们这副憋屈的脸色,回家恨不得都能多吃上两碗饭。
下了朝,丞相党照例去了丞相府上开小会。
“幸而咱们早有准备,他们出发乃是后日,咱们这粮草已在路上,只要及时入仓,一切问题便就迎刃而解。”只是可惜了本王那几十车珠宝!
这话他自是不敢再提,众人也亦是面色幽幽,一想到那徐老头今日扬眉吐气的模样,老丞相说实话,心里也憋闷得很。
这向来都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如今竟又被这西风给压了回去。
这谁受得了?
老丞相面色不虞,贺元彰见状自是心下明了,走过去附耳说上几句,丞相眼皮一抬道:“此事可有把握?”
贺元彰狡黠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老丞相看了他一眼,淡淡点了点头。
心下却是不住盘算着,若是此事不成,只好弃车保帅,另扶新人了。
毕竟这七皇子贺元泽也到了年纪了。
散会之后,老丞相若有所思,心中却仍是有些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深夜,好容易才阖上眼,门外却忽然传起阵急促地敲门声。
老丞相心下一凛。
来了。
当夜,丞相府上灯火通明,分明下午方才散场的官员们彼时便又聚在了一堂。老丞相脸色铁青地一拍桌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发怒时气势太盛,来传话的小官吓得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成串地颤声道:“启禀相爷……咱们的三十几辆粮车……全被城防司的人给扣了!”
“什么?!”端王怒目圆睁,刹那间脸色苍白,震惊地同丞相对视一眼,立时明白过来。
“城防司……贺元琅的人!”他顿了顿咬牙道,“定是他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