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人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几乎都要将自己没入周围的环境中。也难怪自己方才没有瞧见他,想到这里,兴儿又忍不住笑了笑。
宗伺依旧是神色淡淡地同他点了点头,抬步欲走。
兴儿忙道:“公子留步!哦……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家姑娘特意为您准备的,是醉春楼的糕点,排了好久的队买的。可见……我家姑娘对您一片苦心……”毕竟主子们斗气,他这位做跟班的也不太好过。
兴儿微微抬头扫了一眼见他神情尚好,便继续道:“还有这张面具,姑娘早就想给您了,只是昨日宫里太后娘娘病重,姑娘一早便进宫去了,所以没来……”
宗伺目光一滞,望向他道:“你说……太后病重?哪一位太后?”
“哦,是……当今圣上的生母—温太后。”兴儿不知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位公子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宗伺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兴儿有些茫然的问道:“可是……这些东西,您还要不要呀?”
半晌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既然拿来了,就放下吧。”
兴儿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连忙如释重负地跟了上去,将吃的、用的都一并替他放在了桌上。
兴儿送完东西,身后的门便‘啪嗒’一声又合上了。宗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一桌子五花八门的东西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他想起上一次离京前她托人送来的那些‘礼物’,那些奇奇怪怪的画本子以及那册人物衣着颇为清凉的‘美人图鉴’,也不知她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
那日玄辰同他说,“这个丫头纵然有九曲玲珑心,也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十倍百倍地奉还。”
他说的不错!她的苦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样一个当局者却一只视若无睹。
……
浮光同玄辰从药庐里出来的时候,突然见那位一贯深居简出的少年人竟立在院中……像是在等着她,一时也有些愕然。
玄辰皱了皱道:“你们两位小祖宗,有话还是好好说吧。”这句话是说给他们二人听的,所以他故意抬高了嗓门。
“阿漾,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实际上……他还是很关心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听见你被抓走了就立刻跑过去救你,回来的时候还搞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极了。”这些话,他是对浮光说的,因此声音很小。
浮光瞪大了双眼,一下,两下,脑海中渐渐浮现那道身影,眼前的迷雾陡然散去,露出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两拍,“师傅,您是说……当日将我从水中捞起来的人是小师叔?”
玄辰点了点头。
“小师叔,你……”
她话还没说出口,便听那位绝世无双的少年郎悠悠开口道:“你若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情。”
浮光茫然地回头看了看玄辰,又看了看兴儿,他们二人都摇了摇头。
“哦,贫道忽然记起医馆里还有事情……”玄辰说着往外走去。
“欸……道长,等等我,我也去帮忙。”兴儿也跟了上去。
浮光愕然,“这……”
“之前的事是我太武断了,不该……低估了你。”宗伺依旧是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个人是在同她道歉吗?浮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说道,“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选择帮我,那么接下来的事还是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