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纷缓了缓气息,方说道,“因为这丫头前日被淑妃发落后,到处传谣说淑妃娘娘嫉妒她。今日去琉璃殿中备选,又在沈才人眼前造谣。沈才人无法处理,觉着此人原是淑妃宫中的,便将人发了回去。”
王皇后眼底生寒,说出口的话也掩饰不住怒意,“即便如此,淑妃所为,也实在太跋扈了。你去禀告宫正,将人带到本宫这里来。”
“诺。”念纷得了令,便快步通知去了。宫中的人动手一向是不留情面的,若是去晚了,只怕是来不及。
敏希忿忿道,“娘娘,淑妃娘娘自进宫以来,处处顶撞于您,如今竟连这等事都做得出来!若是发落自己宫中的人也就罢了,可动用未承认的刑罚,是您独有的权力,她竟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敏月制止她的言语,“别说了,娘娘如今怀有身孕,你这样讲话,会加重娘娘的怒气,于胎儿无益。”她话刚说完,皇后便作出了呕吐状,她赶忙拿起一旁的花卉唾壶接着。见皇后好一阵才缓过来,她便将唾壶放到一旁,劝诫道,“娘娘,此事纵然重要,也不必当即处理,您现在怀有身孕,不能见这样的场面。不如,咱们上禀圣上....”
“不行!”皇后勉力打断,“陛下近来为了旱灾和玉玺的事,已是焦头烂额,咱们不能再拿这等事去烦圣上。再说,后宫之事由本宫处理,处置过当会引起宫中人心浮动,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不能不管。”
“娘娘......”
“什么事不能告诉朕啊?!”此话一出,殿中所有人都愣了,皇后回过神来,这才看见萧封裕已笑着走到她面前。
殿中所有人都已俯身请安,她本来也要行礼,却被萧封裕打断,扶了起来,“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必行礼。”言罢,他瞧了眼王皇后书案上的本子,眼中的温柔更多了些,轻斥道,“你不必每时每刻都盯着这宫中的大小事务。怀了孕,交给别人做就是了,朕宫中这么多女官,难道是白养的。”
王皇后顺着他的脚步,一同到榻上坐着,温声回道,“臣妾知道陛下关怀,只是臣妾总是放心不下。这宫殿这么大,每日要烦心的事情多着呢。再者,前日得到玥瑶奏报,言说旱灾之事,臣妾便想着翻翻账,看看能不能省下一些,减轻陛下的负担。”
萧封裕微叹,“你呀,真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不让你做,你肯定时刻惦念着不安心,但让你做,朕又不放心。看来,是该找个人帮你分担一下了,现在没有可信的,朕就时常来看看你,也好宽宽你的心。”王皇后看着他满是神情的模样,羞涩地笑了起来。
他转头问道,“方才皇后是为何动了胎气?!”这阵子玥兮虽有孕吐的情形,但并不是特别严重,按太医之言,是可以控制的。那么,必定是有事情牵动了她的心,才导致她孕吐。
敏月瞧见萧封裕眼中似有温怒之色,心有戚戚,但还是上前回报,“禀陛下,是淑妃娘娘处置了个婢女,用的是宫中尚未施行的刑罚,且....还将此人毒哑了。娘娘听闻后觉得不妥,才动了胎气。”萧封裕微不可查地动了下眉头,怪不得,玥兮定是想要维护宫廷秩序,又顾及他,才动的胎气。
“那个宫女呢?!”萧封裕冷冷地问。
就在这时,念纷带着人回来了,进门见着气氛不对,陛下也在,便赶忙行礼。“免礼吧,人呢?!”念纷伺候王皇后已久,见过萧封裕也不止一面,一听他这语调,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便更谨慎了些,低头言道,“回陛下,此人现就在门外。”
“带她进来。”
“诺。”
梅心惊魂未定地跪在殿外,尚未醒过神,又被人拖进殿内。待她缓过神来抬眼时,才发觉圣上皇后都坐在榻上看着她。她立即跪直身子,颤着声音道,“奴婢梅心,参见陛下、皇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