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澳来电(4 / 4)

我在飞鸟当虎子:唉,常哥你一定要看视频啊,哩站上铺天盖地全是剪辑!

菱:我刚到飞鸟,想必还要和各位多多磨合才是。

我在飞鸟当虎子:大家都很喜欢新来的菱哥的!

我在飞鸟当虎子:害,就是林哥始终还是那个硬脾气。常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很想你。

我在飞鸟当虎子:常哥?常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在飞鸟当虎子:睡了吗?

常庾仰头倒在柔软的床上。素白而软和的被褥像一团火,或是一朵云。

青年一很久没有开怀大笑,这一笑引得他最后一阵咳嗽起来,末了低低喟叹一声,侧头又去拨弄着同样掉在床上的手机。

他长臂微屈,半举着手机,闲闲在对话框中敲着回复。

仰躺在床上的青年人,唇角眉梢还带着大笑后尚未褪去的笑意,将周遭的忧郁气质驱散不少。

久违的慵懒与餍足重新爬上他的脸庞,让这个宛若神祗的男人重染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未经过多思索,青年只是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信手在两个对话框中都回复道:

庾:好好干,飞鸟就交给你们了。

言毕,也不管纪初和姬菱再回复什么,手机往桌上轻巧一搁,起身走至窗边,唰一声拉开厚重而繁复的窗帘。

土澳东部比Z国时间要快两个小时,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尽了,硕大的落地窗外透出天幕星星点点的星子。近处只是被黑夜笼罩的与世隔绝的草坪,远处能看见某些闪烁的信号灯。

赤脚的少年身披素白浴袍,就那样带着一头湿发立在一片天幕后。他仍带着那样深得非人的瞳色,间或出露星子一样的微光。

厚重的木门忽地被打开,在地上摩擦出一阵微弱的金属声。青年应声转头,笑意不着痕迹地消散。

他朝来人点点头:“梅姨。”

门口处,一个略显年迈的中年妇女正端着托盘,围裙加身显得有些呆板。

见常庾转过头来,女人脸上牵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常少,这是今天的牛奶和药。”言语间,已经径直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到了房间旁四四方方的桌子上。

常庾目光微晃,并不言语,只安静地走到桌旁,在女人的注视下将绿色的胶囊和牛奶喂进嘴里。

空杯子与檀木托盘碰撞的声音将女人唤回现实。被称作梅姨的女人略显迟钝地端起托盘,转身前不忘对常庾道:“常少,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吗?您好久美笑得这么开心了。”

常庾静默地看了看A级隔音的包木金属门,抿着嘴摇了摇头:“一点小事罢。”

女人点点头,并未多言,仿佛问话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她转头朝门口走去,却忽地被身后淡漠的少年叫住。

“梅姨。”常庾淡淡道,“电线露出来了。”

梅姨反手往肩胛骨摸去,果然摸到一节出露的电线,连忙道:“啊呀,真是谢谢常少了,我忙了一天都没发现。”伸手一抹,出露的金属线便重新埋进了皮肤和衣料。

常庾对此见怪不怪,朝她一点头,目送着梅姨离开。自动金属门缓缓关闭,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厚重木门别无二致。

他静默着赤脚走进卫生间,看着盥洗台上光滑地镜面,对着镜子里漂亮得近乎透明得青年微微一笑,接着吐出淡色的舌头。

淡樱色的舌面上,粘着刚才那个绿色的胶囊。

常庾抬手把胶囊取下来,扔到盥洗台里,打开水龙头,看水流一直把胶囊冲入水道。青绿的胶囊漂浮在透明的水流之上,像一片孤零零的菱叶随波逐流。

常庾不笑了。敛起满眼的神色,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青年俯身靠近镜子,转而去细细审视着自己的耳后。细碎的鳞片嵌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在灯光下闪着诡异而妖冶的光泽。

快了,很快一切就会爆发。

届时,一切便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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