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似乎是深夜了。
床边有露珠和秋雨在陪着,她们两双眼睛肿的像肿泡一样。
身上似乎被涂了药膏,虽然疼痛,可也总有凉丝丝的感觉传来,没有那样难捱了,多亏自己之前晕倒了,把这擦血上药的过程给躲了过去。
“小姐,你醒了。”露珠声音嘶哑,略有惊喜的凑上前来,秋雨站起身来,躲到角落里用手帕偷偷拭泪。
“嗯。”朴萝看着两个丫鬟的样子,笑了一下,“怎么哭成这样了,别守着我了,快去休息吧。”
“那哪成,小姐为了我们……”
朴萝摇头,“是我自己跑出去的,本来也同你们无关。”
“小姐……”
“我想独自一人待一会。”
露珠还想说什么,秋雨轻轻拉扯了她的衣袖,带她出去了,整个闺房重归宁静,只有淡淡的晚风吹拂。
一开始静谧无声,后来有细细小小的啜泣声传来,有泪水无声无息的浸润了被褥。
不是身上疼,不是被打了丢人。
而是,父亲。
也许从来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父亲吧?
高大威猛的,慈爱温柔的,德高望重的,痴情专一的,父亲。
像是一件完美的陶器,身上有了一条裂纹开始,慢慢的,慢慢的,裂纹扩大,爬满了全身,直到碎裂一地。
如果,不回来,就好了。
就不会知道,自己以为的幸福,只是别人粉饰的太平。自己以为的爱,只不过是浮在表面的浮萍,被风轻轻一吹,就露出了污水的浑浊。
就不会面对这样多的困难,自己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
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渊,而自己能做到的,只是徒劳无功的看着而已。
就不会认清自己,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被圈养的笼鸟,一点本事一点能力也没有,离开了温暖的巢穴,就只能等着被宰杀的命运。
“刚刚,谢谢你了。”突然手中有细小的声音传来。
朴萝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挨板子时候,因为担心玉乌龟被压坏,一直攥在手心里的。
她把已经被自己捏湿的玉乌龟放在眼前,泪眼模糊的看着这个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神物,“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什么?”玉乌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