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影见到宋昭出来,这才松手将春蝉放了下来,春蝉跌坐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冷影,本想骂一两句,却发现宋昭的表情有些不对经,春蝉心里咯噔一声,也顾不上其他,将鞋子穿好了就往回跑。
冷影也发现而来宋昭的不自在,以为是他昨夜打斗留下的伤口又裂开了,忙正色道:“主子?”
宋昭避开他关怀的眼神,颇有些心虚的味道,连连摆手:“无事,先出宫吧。”
冷影有些反应过来,定是主子在里头与玉真公主闹了什么事吧?不然主子方才进去的时候心情还挺好,怎么出来就成了这副模样?哎,只能说是主子在某方面是不是特别的……少根筋啊?明明自己为了玉真公主‘鞠躬尽瘁’,甚至身为高胜楼楼主的他,还要私下潜入宫里,替她善后一具尸体?这要是说了出去,江湖里还能有高胜楼的名号吗?
这也罢了,昨天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明显来路凶狠,被他们发现了,招招想要主子的命,他们二人没有料到来人武功这么高强,差点不敌,宋昭的左肩也因此又受了伤。
哎,主子如果真的与玉真公主吵了架,大可以把衣服一脱,露出身上的伤口,那个女人见了为自己的事搏命的男人会不心动的呢?
冷影暗自想着,冷不丁听见宋昭的声音响起:“冷影,今夜回楼里,将摘星阁里的书全都整理一遍,换一个方向摆放。”
摘心阁是高胜楼历代记事与武学的藏书之处,里头摆放的书足足有十个一人高的书柜塞满,要是要擦满这一书柜的书,冷影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他苦着一张脸,不敢在与宋昭谈条件,只能苦兮兮的随他出宫往高胜楼自行领罚了。
而春蝉风一阵的回到内室,顾知晥正坐在镜子前发呆,春蝉见顾知晥神色异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怨道:“安国公世子也忒大胆了,虽说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但咱们与他也没有多大的联系,他怎么敢私下闯入凤阳宫内部?还让……还让那个歹人将奴婢带走,奴婢深怕他们还有其他的企图,幸好公主没事。”
顾知晥听她这么说,手指突然一颤,好不容易稳定好的情绪又突然蔓延开来,为了掩盖脸上的红晕,她急忙让春蝉出去替自己换一壶茶水。
春蝉不疑有他,端着茶水出去了,顾知晥这才长出一口气,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方才的事,一边又不自觉的会去回想宋昭那轻轻的一吻。
重生之后,顾知晥从未认为自己此生还会在与人有所纠缠,已经伤过一次的心,她已经认为不可能再为谁跳动了。可宋昭揽过她的腰,波光潋滟的双眼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吸进去。
顾知晥以为早已枯如老妪的心竟然不自觉跳动起来。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宋昭倾身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本能,顾知晥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他,深怕就此沉沦。
春蝉蹬蹬蹬的跑了回来,她带回了夏雨,经过方才之事,她一不敢离开顾知晥太久,二也不敢独自一人守在她身旁,就怕宋昭卷土重来。
春蝉这位凤阳宫第一宫女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定下了规矩,以后看见安国公世子,一定要眼光四路,耳听八方,将危险杜绝在千里之外。
祝欢与雅若的丑闻随着她们二人的双双暴毙就此淡了下去,正如宋昭所说,朝中上下一派都支持让庆丰帝先等突厥那儿的回信再做打算。
庆丰帝面上以礼相待,还是让突厥使团住在了鸿胪寺的行宫,但实则是为了更好的看管起来。以孟获为主的突厥人自然不愿,整日闹着要见庆丰帝,要求要见雅若的尸体。
雅若与祝欢死的蹊跷,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关押在后宫的慎刑司里,竟能在同一晚一起暴毙?谁都不相信这会是偶然,但朝中大臣在此时却集体装瞎,没有一个人提出此事的蹊跷之处,这让祝融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