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宠物翻了身,主人该怎么办呢?
做折断双翼的金丝雀?
还是做未来一众金丝雀中的第一只?
又或者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再次倒在床上,萧烨忽然有点同情姜茶。
怎么办呢?
要帮忙吗?
次日清晨,寂静了一夜的云山再度热闹起来。天还没亮,一众大臣便顶着黑眼圈起了床,家奴们早就打包好了行李,连一众家眷也于别院大堂正襟危坐。
他们在等行宫的消息,一旦皇上传令离山他们便会立刻上车跟上大队伍。
不敢怠慢,再困也不敢睡,再怨也不敢说……
因为如今的云山上多了一个天坑,坑里堆着昨晚忤逆叛乱被皇上诛杀的死人。
数以千计,血流成河,偏偏这些人都还没有掩埋,他们坐在别院里都还能嗅到那浓浓的血腥味。
这是警告啊。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终于在一个半时辰之后等来了离山的消息。
春猎队伍再度启程,与来时的浩浩荡荡不同,此刻的队伍不仅缩短了一半儿,还显得死气沉沉。
皇家车队一马当先,依旧是原本招摇骚包的华丽马车,却再也没有了滑稽与俗气。
那是权利啊。
靠着车厢,苏梓凌与苏成此刻正想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废物九弟到底是何时崛起的?
不清楚。
对方是如何取得这场政变的胜利的?
也不清楚。
对方接下来想做什么?
好吧,曾经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简直不知道怎么输的他们,如今竟宛如两个大傻子……
相比之下整日混吃等死的苏慕则喜笑颜开,在昨晚短暂的害怕之后,立刻陷入了站对队的狂喜之中。
苏慕站对了队,苏楚楚站对了队,就连江家也……
反而是他们这些争权夺利在朝中盘根错节的人,如今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苏肆。
自古无情帝王家,苏肆会不会把他们当苏信处理掉也未可知。
还有那明明跑了又回来的苏祈,自从离京就了无音讯的苏墨玦。
乱了。
苏梓凌与苏成觉得什么都乱了。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要不是一切都乱了,他们这群人早就没了……
山风渐平,骄阳斜照,午后的云山散了雾,路上花团锦簇。
姜茶用手挡了挡眼帘,在马车轱辘的轻响中悠悠醒转。紧了紧身上的锦被,没来得及睁眼她只觉脸上一阵痒痒,似乎是有人在用手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
抬手将那手推开,姜茶还有些懵,张口便想说“别弄”。
可“别”字还未吐出,她便瞧见了一双殷红的眼,那上挑的眼尾开着桃花,泪痣一点勾魂夺魄。
那眼中似有雾气,氤氲着她看不懂失落与一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疲惫。
他就这么蹲在软榻旁,用这样的眼神安静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姜茶心里忽然有些酸,以至于那推开苏肆的手反而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眼睛怎么这么红啊?你不舒服么?”
猛地从软榻上坐起来,姜茶想也没想便伸手抚向了苏肆的额头,然而她的手还没触及到地方就被苏肆给抓住了。
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瞧着她,那双殷红的凤眸眨了眨,睫毛修长,面若白玉,绯色的唇缓缓落下,最终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
蹙了蹙眉头,姜茶不知道这家伙这是怎么了,只知道他肯定是哪儿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