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孔升对众人抱拳,态度恳切。
“何人所下的令,这般荒诞!那灾民怎么办?”
“就是,这什么鸟命令,不是拿人命当儿戏么?”
“为期多久?若一直维持下去,那我等生意还做不做?”
“朝廷争斗,何苦要牵连我等,我们这些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再说,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
“……”
乌孔升话音刚落,四周便接连响起了几道质疑。
尚有良知之人,内心对此举都颇为不屑。
逐利之商人,更是极力反对。
渐渐的,质疑越来越多,喧嚣尘上。
乌孔升眼角一阵猛跳,平日他尚能以县令之尊,压迫这群金阳城的上层人士,可今日面对众怒,他着实有些棘手。
而就在乌孔升额头冷汗直冒,即将扛不住的时候。
“都给我住口!”
忽的,只见正中一人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大声一喝。
此人身穿玄色锦绣华服,四十余岁,生得阔背熊腰,腰间别着一柄尺余长的短剑,仅是剑鞘之上,便镶嵌着数颗华丽珠宝。
仅以此短剑,便足以证明其背后家族实力可见一斑。
他一出声,吵闹顿时止住,人群尽皆缄默不语,那几个良善之辈微微皱眉,但碍于此人的威慑,却也不敢再过多言语。
“都吵吵什么,乌县令既有吩咐示下,我等照做便是,各族各府平日没少让乌县令照顾,怎要我等做事之时,便如此推搪?”
说完之后,那人目光横扫,但凡目光与之所触者,皆低下头去。
或被恐吓,或被震慑。
接着,那人看向乌孔升,抱拳作揖,而后道:“乌县令,我郑家遵令而行!”
说罢,他目光再度一扫包厢,冷哼一声。
“吴家遵令。”
“孙氏粮行遵令。”
“锦绣绸缎行遵令。”
“赵家遵令。”
“刘氏遵令。”
“……”
在那郑姓中年眼神震慑之下,包厢里此起彼伏,尽皆俯首。
小小金阳城,看似只是大齐西北边境一座小城。放在整个齐国舆图而言,更是如同芝麻绿豆般毫不起眼。
可这座小城相较于周边其他县城而言,却要更加复杂。
大齐皇子皇女十数人,所封之地皆富饶之城,唯有姜小夭这位小公主,独封这边陲小城。
且不论公主府。
明面上,有朝廷派驻流官县令乌孔升,在此地经营了八年,官场势力根深蒂固。
暗地里,郑家立族金阳数百年,乃当地一霸,名望传遍整个大齐西北之地,就算放在安西州府而言,也是响当当的巨室大族,说是土皇帝都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