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野很快就为秦桑办好了出院手续,还带回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老头。
“阿桑,岑院来看你了。”
秦桑正盘腿坐在床头专心致志地斗地主,听到这话只抬了下头,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就继续低下头去,手机传来一声,“王炸!”
岑院长并不在意秦桑的不礼貌,只眯眼笑道:“好久没见你穿病服的样子了,蛮好看的嘛。”
秦桑头也不抬,“我穿什么不好看。”
傅北野把她的衣服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她,“把衣服换了。”
“一会儿的,等我打完这局。”
岑院长:“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就要出院,怎么不多住几天?”
秦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老岑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凭什么有家不回,要待在你的破医院里闻消毒水的味道啊?”
岑院长依旧笑眯眯,“我也觉得医院挺破的,好多地方需要重新装修一下了,我已经让杨主任把需要改装的地方整理好了,你看看。”
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秦桑。
秦桑顿时没了斗地主的心情,把手机一扔,拿过文件,嘟囔着,“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靠,这么多地方需要改装?你干脆重建一个得了,你知道现在装修多贵吗?”
“你有钱嘛,这点小钱对你来说,洒洒水啦。”岑院长笑容狡黠,像只老狐狸。
秦桑眯起眼睛,咬着牙切着齿,那样子像是恨不能咬碎他的一把老骨头。
傅北野在一旁瞧着,无奈摇头:这一老一小,小的不尊老,老的不爱幼,一只是小狐狸,一只是老狐狸,整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也不嫌烦。
——
从医院离开,上了车,秦桑还在气咻咻地骂。
“这个老岑头,真当我是提款机了,前阵子刚给他购置了一批先进仪器,今天又要搞装修,我看他是真把这儿当养老院了!”
傅北野亲自开车,稳稳当当地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去,淡淡道:“岑老是活招牌,有他在,你这医院就倒不了。你当初把他从国外请回来,不也是想拿他当提款机么。”
秦桑被傅北野噎了一下,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事实胜于雄辩,她忍气吞声地合上文件夹。
“行,我给他买,谁让他是我活祖宗呢!”
看着她看不惯人家又干不掉人家的样子,傅北野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恶趣味,唇角无声地上扬了一下。
“哎,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
秦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去,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和岑老,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岑老是蜚声国际的名医,当年她能成功把人请回国,也是傅北野帮忙牵线搭的桥,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她之前一直以为岑老看的是傅家的面子,可今天见那老头对他,像跟自家孩子一样。
傅北野眸光微闪,淡淡道:“岑老和我外祖父是发小,几十年的老伙伴了。”
“还有这层关系呢。”
秦桑眼睛一亮,“那你外祖父……”
傅北野眸底微黯,“十年前就没了,我外祖母走后不到一年,他相思成疾,也跟着去了。”
“哦。”秦桑觉得自己好像提及了不该提的话题,默默垂了头。
傅北野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突然问她,“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嗯?”秦桑跟只小兔子似的,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眼睛又亮了起来,“你今晚要亲自下厨?”
傅北野看她一眼,轻哂道:“本大厨勉为其难,给你这只受了伤的大胃王熬点粥喝吧。”
秦桑高兴不已,面上却紧绷着,也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好吧。本小姐就勉勉强强地赏个脸,尝一下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实在绷不住,都笑了。
气场是什么?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