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北野的话,秦桑眉眼一眯:她是小白兔?
傅老爷子眼睛则是一瞪:他是那头老狼?
没等秦桑发作,傅老先发作了,“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面对秦桑尚慈眉善目的老爷子,面对孙子则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两道白眉都拧成了结。
他凶巴巴的,“你怎么不等我死了,直接回来奔丧!”
傅北野迈着大长腿走过去,直接环过秦桑的身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坐下了。
即使在老爷子面前,他神情也透着一份疏懒,“我最初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老和尚说您能长命百岁,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傅老爷子从鼻腔中重重“哼”出一声。
“老和尚还说你小子是我的福星,我怎么半点没看出来,不被你气死就不错了!”
“我可没这本事。”
傅北野懒洋洋道:“我在您身边的时候气您也就罢了,这一年多我可离您远远的,没来招惹您。这锅,我不背。”
傅老爷子像是被他噎了一嗓子,不说话,只抿唇瞪着他,狭长的一双眼眸布满红血丝。
秦桑见老爷子吃瘪,轻拍了下傅北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气爷爷了。”
媳妇发话了,傅北野便收一收那气人的模样。
他从椅子扶手上站起,踏前一步在老爷子面前蹲下去,给他挽了挽长长的衣袖,捏着他的手腕道:“爷爷,您这指甲该剪了。”
傅北野让秦桑去老爷子的卧室将指甲刀拿来,说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秦桑挑了挑眉,知道爷孙俩怕是有话说,识趣地走开。
指甲刀还没拿来,傅北野捏着老爷子手腕的手却没撤,给老爷子把了把脉,道:“脉象平和有力,起码还能再活二十年。”
老爷子正垂眸细细打量着孙子,听到这一句,不由气笑了,抬手在他后脑勺轻削了一下。
“臭小子。”他笑着骂。
紧接着,他像川剧变脸似的,笑容一收,严肃地问傅北野,“这就定了?”
傅北野微微抬眸,“什么定了?”
老爷子朝里努努嘴。
哦,问的是媳妇。
傅北野半蹲在那里,脸上噙着淡笑,“民政局盖的章领的证,法律承认的婚姻,不跟您开玩笑。”
老爷子又哼出一声,“瞧给你神气的,有媳妇了不起?”
“有媳妇没什么了不起,可我娶的不是一般的媳妇。”
傅北野抬眸看着老爷子,目光亮亮的,“挺合您眼缘的吧?”
这次老爷子倒不矜着,眯着眼笑,“是不错。漂亮,性格也好,挺真的,不装。”
傅北野拆台,“装淑女来着,平时不这样。”
“不是那意思。”
老爷子摆摆手,“女孩子心诚,眼睛就灵。这丫头,聪明着呢。在挑媳妇的眼光上,你比你大哥强。”
傅北野一点一点笑起来。
从小到大他没受过多少夸奖,也不在意这个,但有人夸他女人,他高兴。
且与有荣焉。
秦桑进入老爷子房间,打眼一瞧便是古木家具,便连窗边随意一个花瓶摆件都是古董瓷器,不由多看了两眼。
依言来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找到了一套指甲刀的小方盒。
秦桑拿起来,刚要合上抽屉,却在方盒的底下,看到了一张照片,非常破旧、甚至有些发黄的黑白照。
照片上,是一个留着短头发的姑娘,穿着六十七年代的衣服,微微笑着。
一双凤眸,灵气逼人,勾人心魄。
长得和她……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