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更是籍着大婚之际,将之前纵容为恶的酷吏、幸臣和佞党,假以主父侧近的蒙蔽、祸乱之故,尽情一扫而空;由此翻覆成败的手段,大收内外人心;就连原本屡谏不果,斥退、告老的老臣都重归麾下。”
“一度,连本家派去示好和施以援手之人,都被这几位元老宿臣,毫不客气的严词驱逐了。这种在世人面前蛰伏隐忍多年,又翻云覆雨、一鸣惊人的手段,怎能不值得宗家格外重视一二呢?嗣君自然也不免俗的。”
“可是,夷州相距广府海途遥遥,未免有些鞭长莫及了。”大司马梁元熙又皱眉道:“若从海潮和陆路上的远近,尚且还不如天南的静海一门;又能够指望什么?难道还能悖逆承袭百年的宗藩体制和国朝法度不成?”
“莫忘了,这位少君疑似还有超凡显圣的人前手段。”道装中年不动声色的提醒道:“这也是本家一直要探究明了的巨大干系;只可惜,夷州岛上防范甚严;无论是四海卫的人,还是当地的眼线和暗子都不得要领。”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脸色和表情不由一滞;或是露出凛然、忧虑或忌讳的颜色。“此番正值宗家大祭之故,难得令其远离了藩邸的遮掩。”道装中年这才继续道:“或许才有机会,令其露出一些端倪和征兆。”
“都团!”道装中年将他们表情和反应,逐一尽收眼底之后,才突然点名广府都团练使梁慕颜道:“据说只在夜间作祟的蜃雾,还有吃船的鬼藻,已移到东海主要航路附近,并且令夷州公室的东海船队,给撞见了?”
“当是如此。”广府都团练使梁慕颜,却是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道:“此前近岸的灯塔传讯中,已有多艘航船失陷;本待发兵探查,却不想已被东海船队击退。根据随船人等传出的消息,用了船炮轰击和猛油焚烧。”
“在海上将其打散出一条活路,这才让失陷其中的人马,各自得以弃船脱出;却不知,可有那位东海少君的手段使然。”说到这里,他有些敬畏的看向道装中年道:“国老历事三代,深孚君上全权之任,还望指教。”
“天象异变之后,这世间的诸多事物,终究是不同往常了。”道装中年,或者说是南海公室的国老,却是突然他顾微叹道:“但至少根据早前的那些传言,再对证从夷州理念所获的那些画像,亦足以证明一件事情。”
“这位常年隐伏不出的东海少君,与朝廷暗中尊奉的那位谪仙,形容酷肖、几同一人。”断断续续的听到这里,江畋不由心中一动,暗道果然是瞒不过有心人;正待有所举动,就听下方又道:“只怕还是关系匪浅。”
江畋转念又停止了动作。而下方的那位道装国老,继续说道:“极大可能,还是一母同胎的干系;数年前公室内部变乱,从夷州逃出来的那些人中,正巧有一位侍奉过君上的老宦,曾言当初公室疑以双子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