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学堂的不远处,周芊意也不知是自己此时究竟是不安还是如释重负。明明心跳声已在而边打起了小鼓,脚步却也不停。
行至偏厅前,对正在窗边读书的欧阳恒行了学生礼:“先生好”
欧阳恒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十郡主好”他的神态也不是威严,也不是欣喜,似乎两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芊意拱手回道:“学生来领手板”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难挡的羞意蔓延上来,在脸颊边染出两朵红霞。
看着明明脸上窘迫,话语却仍然坚定的小女孩,欧阳恒很是欣赏,有智计,有谋略,敢担当,除了胆大了些,这个才5岁的小女孩,着实太让人惊叹。
“别耽误了课业,晚课后再来不迟”再如何聪慧也是个小女孩,自当保全她的颜面,不能再让朝阳公主瞧了去回去乱说了。
周芊意现在算是明白了,受罚不难,等待受罚的时间更难,明知要受罚,却要一次次请罪最难,不愧是万中无一的进士,能为皇家子女授课,这杀人诛心的技巧让他用的是炉火纯青啊!
当然她不是抱怨欧阳恒,只是想到要一次次的请罪太过羞愧,心中难免委屈。
熟悉的之乎者也在耳边响起,却又怎么都听不进去,好不容易煎熬到下了晚课,她再次入了偏厅。
“先生,学生来领手板。”早点结束吧,光是想想就腾死自己了,也顾不得许多,芊意开门见山道。
欧阳恒特意提早下课,就是怕待会儿她回去迟了,天色又暗的早,她这小短腿一不留神再给摔了可不好,他点点头。
只见听他依旧平淡的声音:“伸手”
芊意乖巧的伸出左手,熟悉的小鼓声又在耳边响起,只见戒尺依然是毫不留情的落下,带来的疼痛让心底里的不安也彻底散开。
戒尺正再一次举起“想哭可以哭出来的,喊痛求饶我也不会嘲笑你。”欧阳恒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戒尺拍了下去。
只见她幼小的身体和手掌明显因为疼痛抽动了一下,却又倔强的忍着眼泪再次站稳,将手放回。
欧阳恒也不防水,以同样的力度,打了第三下,芊意也在同时掉下了眼泪。
不是她怂,实在是太疼了,抽回手吹了吹,企图让灼热的痛感缓解一些,而欧阳恒也不着急,只是淡定的说了一句:“若是忍不了,下次来补也可。”
那岂不是又要煎熬两天?不就是一下吗,只见她摇了摇头,又坚定的再次把手伸出去。
第四下,肉眼可见的,芊意的小手立刻红肿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她却没有及时擦拭,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罐,正是她上回受罚后得的。
她带着颤音说:“不劳先生破费,药我带了。”
欧阳恒没忍住笑出了声:“有劳郡主上心。”转身放下戒尺,取出一个小铜匙接过药罐,语气缓和了许多:“伸手”
芊意呆呆的又把红肿的小手摊开,欧阳恒一边小心上药,一边说:“别忍着了,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芊意倒是不忘这次受罚的目的:“还未请教,先生为何明知我有难处,为何还要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