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焰你有一点舍不得那个女孩儿吗?”
“谢合,我舍不得她,我也舍不得受尽白眼讨生活的自己,我也只是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而已,她没有错,那我又有什么错?难道非要一起穷死就是爱了?!”
谢合气笑了:“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对,对,别人都是傻子。”
男人无奈地喊:“谢合……”
谢合按着电话挂断了。他还无奈起来了,明明他比谁都有办法,算好了也决定了,他有什么可无奈。
离开,就是对隐瞒唐非这一点没想清楚,可顾焰有一句话没说错,让唐非死心,她看就挺好的,这样的顾焰,配不上唐非。
但唐非还爱着顾焰啊,这样做,救了顾焰,却会不会,会不会毁了唐非……旁观者清,旁观者清,清什么啊,谁不怕失去朋友,被朋友恨。
谢合不知不觉地站住想了很久。
坐在路边的男人拿着画笔看到这一幕,垂眸动了动手腕。
在他的画布上,幽蓝的一片间,有一只白鸽。他在留白处添了几笔,周围城堡的线条,与一个站在线条里,心事重重的姑娘。
自成一方里,时间忽然慢了下来。
站立的姑娘终于回过神,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你在画我吗?”
齐舟惊讶过后诚实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谢合笑了:“你看了我啊,而且,而且你看了我好几眼……”
这姑娘落落大方,眼神澄澈,齐舟静默片刻,手腕微动:“你想看一看吗?”
谢合微笑点头:“当然。”
齐舟放下画笔的时候,谢合走到了他的身边。
画布上的长发女孩儿,被画笔勾勒得颇为美好,虽然孑然一身,但有蓝天白鸽,有风格独特的城堡。
谢合的目光从画上移开,对齐舟说:“谢谢你,我可以买下这幅画吗?”
“我送你了。”这么说,齐舟却不动作,“我没有经过你同意便画了你,是我不对。”
“没关系。”谢合轻声说,抬手把风吹贴上脸的头发拿到耳后。她看着齐舟,等他取画。
齐舟说:“我叫齐舟,你呢?”
谢合怔了下:“谢合,叫我谢合就好了。”
“谢合,这幅画还可以更完美,给我点时间,修改完给你,行吗?”
若是唐非在这里,恐怕要说没关系,她就要这幅不完美的。
但谢合不是唐非,她说这样就挺好的,可终究拗不过一个画家对作品完美的要求,最后只好答应。
齐舟问:“那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
谢合犹豫了一下,给了这个联系方式。
离开的时候,谢合回头看了一眼,齐舟对她笑了笑。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这个画技明明可以开画展了却还觉得他的画不完美的中国男人,个子很高,轮廓稍稍瘦削了点,眼眸带光。
她不免又想起了顾焰、游莫,还有她自己,停留在一种生活里非如此不可的他们,眼里的光,跟他比,还是差了点。
谢合养尊处优却是笼中的鸟儿,自然钦佩窗外的人,还不知道,有的笼子是看得见的,却也有看不见的笼子。
谢合在第二天接听了齐舟的来电,去了遇到他的地方,画已被装好,只是他今天除了一幅画一个手机什么也没带。男人微长的黑发被理短,黑色西装一套,长身玉立,看起来,你不会相信他是昨天的街头画家,更像是某个贵族里的少爷。
“谢谢。”谢合拿着画,看他。
齐舟摆摆手,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说:“是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原谅我未经同意的画你,还愿意给我一个修饰好赠予你的机会。”
谢合笑了,“有这么夸张吗。”
齐舟跟着笑了,他摊摊手:“那可能是你没有见过难缠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