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俐没有反应。
他握住她的手腕,探了她的脉时,才发现沂俐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南奕茫然地抱着她,努力感知着火焰带来的温度。他摸索出袖间旗花,冒险放了出去。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就看南州和刺客谁先来了。
沂俐睁眼时,眼前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微光。
她抬了抬手,胳膊生疼。
她叹了口气,声音干涩,嗓子火辣辣地疼。
“水……”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声。
“她醒了,她醒了。”
“郡主醒了!”
“快去报告太子呀……”
她吃力地睁开了双眼,声音依旧干涩:“水……”
一间屋子被烛火照得灯火通明,她透过薄纸糊住的竹窗向外看时,看到了树影在薄薄的轻软如丝绸般的窗户纸上摇曳。
床上挂着轻薄的锦缎帷幔,床前是带着四张圆凳的圆桌,紧接着便是花卉鸟虫的螺钿红漆屏风。
再往外……
什么都看不到
身着素色纱衣的侍女们捧着茶水与点心与一盆盆绿植,一个个架子鱼贯而入。
挽翠撩开锦帐,扶着她下了床。
“嘶……”
腿疼,背部也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撩起裙子,赫然看见腿上裹着密密的白布。
她放弃了挣扎,只让侍女摆了两盘点心在床头。
侍女在她身后塞了两只锦缎靠垫,她挪了挪身子,试探性地问道:“我……我是怎么回来的?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挽翠眉眼低垂,嗓音带着些许沙哑:“郡主,是小公爷与南护卫把您送回来的。”
沂俐掀开了毯子,准备下床去看望南奕时,腿部的一股刺痛传来,她龇牙咧嘴地深吸了几口气,决定乖乖呆在床上。
“南奕?他怎么样了?”
侍女眼眸低垂:“回郡主,小公爷他……他伤得比您重。”
单是从荆棘丛中滚下,脊背定是被扎得血肉模糊吧?
她微微闭了闭眼:“你去帮我把南护卫找来。”
“不用了,”屋梁上跳下了一人,满脸嫌弃地望着沂俐,“我在这里。”
他掸去花花绿绿衣服上的灰尘,恼怒地瞪着沂俐。
沂俐并不气恼,她笑吟吟地指了桌边一张小凳让南州坐了。她望着南奕红配绿的衣裳黄配紫的腰带,还有花花绿绿垂下的剑穗,揉了揉眼睛。
活像一只鹦鹉。
“哎呦?南大护卫竟然和你主子一样,还有偷听壁角的习惯?”
南州瞪着她。
沂俐看着他气冲冲的样子莞尔,挥了挥手,站了一屋子的侍女齐齐告退。
她惬意地依靠在了锦缎软垫上,乜斜着眼,慢吞吞地喝了一整壶茶水,低垂着眼眸,半晌幽幽开口:“你家主子……他如何了?”
南州微微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