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人传来的嘈杂声惊动了在后厨之中亲自温酒的南奕。他放下手中熏着桂花玫瑰香气的小酒壶,跟着下人急匆匆地入了书房。
“怎么了?”
沂俐看着随他而来的护卫,将那侍女闲闲松开:“抓到一个小贼,刚刚翻了你放在沉香木盒之中的信件,至于其他的有没有被翻,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人?”
“不清楚。”她松开那支沾着血迹的长笛,“有武功,看她装束,恐怕也是其他人安插在你府中的眼线。”
南奕瞄了被护卫控制住的顺桌青衣的女孩儿一眼,不置可否:“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沂俐捏着纤纤玉指接过酒杯:“好,多谢。”她的眉眼之间染上一层黄色光晕,将她的眉眼描绘得格外生动柔和。
“只是可惜了这长笛了。”南奕似是有些遗憾,“这是一整块璞玉雕琢而成的。”
“主子,这人,如何处置?”
南奕转头时,眸子里笑意一凝:“查清她是谁送来的就行。”
只要能查清她是谁送来的,手段什么的……无所谓,怎么折磨她也无所谓,哪怕把她折磨致死也无所谓……
“属下遵命。”
沂俐冷着脸,坐在书案边,双腿交叠,抿了一口带着桂花玫瑰香气的甜酒,捋了捋头发,朝着南奕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她……挺蠢的。”
南奕坐在了书案边,点燃了蜡烛。
“此话怎讲?”
“我刚刚遇见她的时候,她明明是有机会拿着长剑刺向我的,但她没有。”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放在一旁架子上的那只沉香木盒,“而且如果我是她,我绝对不会去大费周折地却翻一只没有上锁没有机关的木盒。”
南奕看着她的眼神里笑意越发浓厚,他掌心托腮,眼神迷离地望着欢跃烛火。
“确实,不过……对我能产生威胁的东西,我都已经处理掉了。”
“不。”沂俐指尖缩入衣袖中,掏出一只包扎得很紧的绣着牡丹花的帕子,“这个东西,你没有处理掉。”指尖抖了抖,一只有着明显裂纹的玉佩落在了南奕掌心。
“殿下想让臣把这个东西处理掉?”
“本殿送给你的东西,自然还是交与你自己处置了。”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那只刺绣精美的帕子,“不过……这个东西是摆放在那沉香木盒之后的。”她抬手点了点那只如梳妆盒一般大小的盒子,“我估摸着,这东西差一点点就被她发现了。”
南奕默然。
“一块破碎后又被细心粘好的玉佩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会怎么狡辩?”
“无碍。”南奕笑笑,“回头就找人用金将这些裂纹包起来。”
沂俐瞄了一眼那玉佩:“随便你,如果你身份被黄舒发现了,咱俩都得完。”
南奕声音压得很低:“臣……明白了。”
忽明忽暗的烛光落在了狐裘上,将亳光照亮得晃人眼。
他拢起了领口,将眼底笑意一并收敛了。
“臣……多谢殿下。”
“无碍。”沂俐抱着温热的白瓷小酒壶,“你这书房,也太容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