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黄舒。”沂俐也不气恼,“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是吧?如今卢珍护卫已死,你又怎么确定那个人是我派去的?”她仰起头长笑两声,“凡事都得讲个证据,不是么?”
“总得有个人出来背锅不是?”黄舒兴致盎然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我朝上下能指使得动卢珍的就那么几个人,你算一个。”
“就不能是她自己想杀了你?”她将刚拢在了一起的碎瓷片踢散了,“或者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朕想对付的人是你。”黄舒弯腰将碎瓷片一片一片捡起,“所以只能是你。”
沂俐冷哼一声,径直离开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去哪里?”
沂俐没有理他。
黄舒身边的小兴子看着沂俐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名担忧。
“陛下,此举……妥么?”
黄舒将包裹在帕子里的碎瓷片塞在小兴子手中:“又何不妥?景顺大帝病重,大沂太子与五皇子内斗,皇后把持朝政,谁管得上她?”他拍了拍他的肩,“今儿晚些时候,行动吧。”
他笑吟吟地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笑吟吟地转过身去时,敛起笑意。
沂俐出门,与进宫的夏府卢府人擦肩而过,她冲着夏次辅与卢家家主礼貌性地笑笑,瞟了南奕一眼,登上了格物书院的车驾。
车驾在皇宫金砖上辘辘行驶得很平稳,沂俐靠着垫着软垫的车厢壁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马车猛然停住,沂俐的脑袋撞上了车厢上,猛然惊醒。
坐在车门旁的挽翠不知何时已经昏睡了过去,她猛然站起,踢翻了车厢内燃着的香炉,在她意欲撩开车帘时,车帘被人猛然扯下,她习惯性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搭在腰间时,却发现自己并不曾带上武器。
慌乱之中,她甩出袖子中的白绫,谁知那两匹白绫刚出现在神色衣裳的男女们面前,就被他们躲过,砍断。
白绫轻盈落地,如沥城冬日的雪一般,落地无声。
在她怔住的那一瞬,地面上白绫飘起,反缠上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被生生绞断!
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倒在一旁的挽翠缓缓睁开了眼,她揉着眼迷惑地看着面色惨白的沂俐,待清醒过来要扑上去时,却被人拦腰举起,生生扔出了马车。
肉体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的是挽翠的一声闷哼。
狭小的马车车厢被围堵得水泄不通,马车外,是挽翠撕心裂肺的哭嚎。
紧接着,是利器刺入肉体的闷声,随后,又是利器拔出,血液喷溅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很轻很轻……却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沂俐有些懵。
她被逼在了马车角落之中。
就在她抬腿意欲踢向那些蒙面男女时,一女子手中剑挽了个剑花,挑断了她的脚筋。
她瞪大眼睛,看着脚腕处鲜血渗出,死死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