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心惊肉跳时,见戴盛奎敲门进来,定了定心神,“哎呀!是老乡来了,几天来我真为你担心哪!可我也不敢去看你,怕再生出个什么是非来。”任嘎古忙扶他坐下。
“怕啥?脑袋掉下来不就碗大的疤瘌吗?”戴盛奎已经满不在乎了。
“兄弟真是当今的英雄,让我佩服,佩服!”
“啥英雄啊?唉……”戴盛奎长叹一声。
“唉!可惜呀!兄弟落得这个地步,唉,那马占海也太不讲情面了,咋能这样对待你呢?将来让兄弟咋在人前抬头啊!”任嘎古一通煽火。
二人正在说话之间,猛听屋门咣当一声开了,刘老丢破门而入!手握一把砍柴斧,怒目圆睁,青筋暴跳,“俺等你多天了,拿命来!”不由分说,举起明晃晃的斧子,向戴盛奎头上劈去,戴盛奎一惊,急闪身,斧子走空,刘老丢起身,又将斧子横扫过去,戴盛奎向后紧退一步,躲过横扫的斧子,刘老丢又举起了斧子向下猛劈,戴盛奎向旁又一闪,“咔嚓”一声,斧头砍在桌子上,足足砍进两寸深。“娘呀!”吓得任嘎古在旁直缩脖子。戴盛奎不等刘老丢拔出斧头,飞起一脚,将刘老丢踢翻,趁势扑了上去,死死地掐住刘老丢的脖子,“上次你没掐死我,我掐死你呗!”他咬着牙,狠命地掐,开始刘老丢还能挣扎,没几下,两腿一蹬,便不动弹了。
任嘎古望着地上的尸体,慌了神,“这,这可咋办?马军长知道了,咋交代?”
“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戴盛奎眼露凶光,咬牙道,“连那马占海一起宰了!投奔它处!”
任嘎古听说他要杀马占海,心里暗喜,可表面却装出害怕的样子,“这,这咋行?这还了得!”
“大哥,看在咱俩同乡的面上,今天你要是信得过兄弟,就帮兄弟一把。”
任嘎古苦着脸,“我可帮不了你啥忙。”
“今天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刘老丢死在你的家里,你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白不清。”
“得,我帮,我帮,我咋帮你忙?”任嘎古装出无奈的样子。
“帮我一起去杀马占海!然后和我一起逃跑。”
任嘎古向后退了两步,“啊!我,我可下不了手。”
“不用你动手,到时候你在外面给我放风就行了。”
“你的枪让马占海卸了,没有快家伙,咋行?”
“用不着快家伙。”戴盛奎指一指桌上的斧子,“就用它!”
“那行,那行。”任嘎古高兴得连连点头,可脸上却装出痛苦的表情,他拍打着前胸,“兄弟呀,你可把我害苦了,我得和你弃家逃跑啊,哎呀!我的家呀!哎呀!咱俩往哪儿逃啊?”可他心里却盘算:现在我还不能暴露我的真实身份,待杀掉马占海再说。
戴盛奎拔起桌上的斧子,看了看锋利的斧刃,“好一把斧子!”他把斧子别在腰上,“今晚就动手。”
半夜里,月亮在乌云中穿行,月光忽隐忽现。戴盛奎和任嘎古来到小土山的东侧,躲过巡逻的哨兵,摸到院墙下。
戴盛奎踩着任嘎古的肩膀跳进前院内,见站岗的门卫正在打瞌睡。他蹑手蹑脚来到马占海的屋外,屋门没上栓,他顺利地钻进去。
在昏暗的月光下,见躺在炕上的马占海打着呼噜,正在熟睡,他摘下腰间的斧子,抡圆了,一咬牙,奋力向马占海的脖子砍去,
“噗”的一声,血光四溅!马占海身首分开。可惜威震敌胆的回民抗日英雄没有战死在沙场上,却死在叛逆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