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它也念他之所需,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不远万里回到他身边。
火光冲天,木屋瓦楼倾倒的倾倒,坍塌的坍塌,已全然不是旧时鸟语花香的清芷榭了。
还未走入别院,几不可闻的微弱呼救声先行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循声而去,在回廊的角落里一袭鹅黄的裙摆映入眼帘,花纹亦是十分熟识。
“桂花酥!”东璜岚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只见少女一半的身体已经被落下的横梁死死压住,巴掌大的俏脸上满是血污,气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
“小姐。”桂花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习惯性地想要见礼,然微微一动便疼的钻心,动弹不得。
她的目光一转,触碰到小姐身后一身素黑的秦木,顿时热切了起来,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在脸上滑落一道清晰的轨迹,连带着眼睫蝴蝶翅膀般不住地颤动。
东璜岚检查了一遍压住桂花酥的横梁,试着就近使劲抬起,但即使加上秦木和球球雪的共同努力仍然难以将横梁推动分毫。
”小姐,快走,别管我了。”桂花酥眼泪糊了一脸,一个小小姑娘自然是想要活下去的,但是情势如此,她也知道小姐和秦公子此刻也危在旦夕,咬咬牙还是催促他们离开。
横梁极重却不是不能搬动,棘手的是上面的承重柱也倾倒下来,将整个廊檐的重量都压在了横梁上。
这根该死的横梁虽然没有完全将重量压在桂花酥身体上,但是断折的几节却将她死死地卡在其中动弹不得,从外边也看不出到底伤了多重。
看清关键,东璜岚当机立断地对秦木说道:“要从廊檐开始一件件拆掉搬走,挪走承重柱,最后再小心地移开横梁,这虽慢却是最佳的办法。”
“好,一起。”秦木点点头便着手去拆廊檐。
他身后的女孩却没有跟来。
站在断壁残垣上,东璜岚努力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我要去帮爹爹。”
“不可!”秦木回身挡在东璜岚面前,前面的局势尚不可知,但想来不会乐观。
“这是指令!你不是说秦家的影卫最为忠诚,但有指令无不遵从吗!”
......
他陪她回来就已经是罔顾家主的命令了,不是吗?
但这一刻他看着眼前毅然的少女,手脚像注了铅般无法动弹。
这一幕他曾在哪里见过呢,自己是否也曾有过这样一定要坚持的事情。
尊重她,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好的决定。
东璜岚深深看了秦木一眼,坚定地转身。
球球雪不知所以,疑惑地歪头看看秦木,正准备跟上小主人,却听得小主人吩咐道“你也留下”。
“……”
这时,一只小手抓住了秦木的鞋角,是桂花酥用尽全身地力气抓住了他。
他就那样僵硬地站着,半响,突然挣脱开桂花酥,发疯地开始拆廊檐,暴力地将一块块镶死的木块扯下扔开,快一些,再快一些,或许还能来得及追上去。
没有人发现,在桂花酥藏在废墟中的手里,紧紧攥着已然捏碎的一只镂空的铜铃,深绿色的粘稠液体从中缓缓流出,带着淡淡的昙花香。
若是有识虫的人在,必能一眼认出这就是能千里传讯的昙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