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璜岚低下眉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哑着嗓子问道:“秦氏影舞者……”
秦氏影舞者,方才一役就算没有全数覆没,也差不多了。
自己失去的是亲人,秦木失去的也应该有亲人吧。
“他们死得其所。”
“我已经不是东璜家的小姐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影卫,可以选择为自己活。”
秦木摇摇头,言简意赅:“我要保护你。”
东璜岚努力牵扯出一丝苦笑,这次秦家除了派去掩护撤退的,几乎全部折在了这里,他们也是人,不该为了别人的目的死在那里。
这不算死得其所。
秦木跟着自己多年,她几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保护,但是经此一役,让她顿感对这样牺牲的无力承受。
她想还他自由,让他不必再过影卫那样籍籍无名的一生。
秦木低头不语,但他的坚定纹丝不动。
正当此时,脚下的球球雪忽然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有人。
秦木一把将东璜岚拉到身后,眨眼间拔出两柄挂着蛛丝的弯刀,整个人的气息紧绷着收起。
然而还不等他出手,一个呼吸之间,那还未靠近的人影便忽然没了气息。
秦木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林中不止一人,如果说方才人影还能被勘破,那么出手了结那人的却根本无迹可寻。
凡是刀剑暗器,越快便越有难以藏的破空之声匿,能做到如此了无声息了解人命的只能是秘术。
东璜岚从袖中摸出一份写的密密麻麻的小抄,原是为了准备夫子的考核所备,如今被蒙上了血迹,只能勉强看出上面所列举,能用于刺杀的秘术名称。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林中再无声响。
两人大着胆子向方才人影的方向探去,却发现只剩下地上隐约的一层灰土,好一个毁尸灭迹的秘术。
东璜岚颓然地发现,即使东璜家书已经竭尽所能包罗万象,事无巨细地记录了所能收集到的秘术资料,但仍然知之甚少,依靠小抄的她根本不可能从中推断出有用的线索。
但至少目前来看,这人出手对她并无恶意。
“会是司空夜么?”不知为何,东璜岚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
思虑万千,然而始终解不开这扑朔迷离的局。
此刻,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个身穿宽大袍子的白发少年,任凭衣袖被灌满了风,也岿然不动,眼神寂然,面无表情。再眨眼看去,那树上又没了人影,似乎方才的少年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