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见过庄严的父母后,也准备带着庄严去见见自己的家人。
两个人是奔着结婚去的,既然准备以后结婚,那便就是两个家庭的事,双方最好提前了解、磨合一下。
庄严买了烟酒、水果,徐市的冬天很冷,还给谷雨爸妈在徐市的百货大楼,买了波司登羽绒服。然后两个人,便乘坐中巴车去谷家村了。
从徐市的汽车站到谷家村,没有直达的中巴,两个人中途还转了一回车。
寒风刮起来,卷了干枯的落叶打着滚地向前。这一年的冬天,徐市出奇地冷,才进十二月,就上了冻。一哈气,鼻尖全是清冽的寒气,板结的地面,一步一滑。
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路边有个烤红薯的摊子。红薯的香甜的气味,从炉子里飘了出来。谷雨嗅了嗅鼻子,想到了冬天时,在家里土灶里烧的红薯,也是这样甜蜜的味道,只是多了一丝焦香。
庄严给谷雨买了一只烤红薯,划开上衣的拉链,又把谷雨冰凉的双手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谷雨把头埋在了庄严的肩膀上,庄严的肩膀宽阔坚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两个人在这天寒地冻的小车站,依偎在一起,聆听着彼此的心跳。云朵之下,指尖轻触,寂寂无言,爱人听见,玫瑰伸展着枝叶,深情在脚下蔓延。
路途崎岖不平,车子在乡间的泥路上摇摇晃晃。窗外只见连绵起伏的山峦间,有高高低低的树丛。那座远山,看起来像一条颔首的卧龙。
到达谷雨家,天色已经蒙蒙黑了,苍空中点缀着几颗寒星。
谷雨的爸妈早在门口张望多时,焦急的等待着准女婿的上门。
锅里的土灶上,咕嘟咕嘟的炖着家里散养多年的老公鸡,铁锅的周围贴满了一圈浸着油花的锅饼。电饭煲里还蒸了一道“五谷丰登”,里面有山药、红薯、花生、土豆、玉米,堂屋的八仙桌上,早就摆好了几样凉菜。
这个农村家庭,拿出了最高规格,来招待庄严。
看到庄严后,谷雨的爸爸妈妈,眉眼都带着盈盈笑意。
这是个多么好的男孩子,多么漂亮的人物啊。长相俊美,个子挺拔,眉宇之间,英气勃勃。
谷雨爸爸谷爱国,拉着庄严的手,说:“孩子,你冷不冷,赶快进屋喝点茶暖和暖和。”
谷雨的妈妈也说:“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你们刚工作,不要这么破费。”
“叔叔阿姨,这都是应该的,也不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庄严说。
相比较与庄严家,谷雨爸妈对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很满意的。
庄严与谷爱国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最后两个人都喝醉了。
谷爱国觉得自己,仿佛又多了一个儿子,可以陪自己喝酒聊天。
谷雨和庄严两个人,都在南京有着稳定的工作。两边的家长都走动之后,便计划着结婚的事情。
庄严的姐姐,叫做庄秋蝉。听庄严说,姐姐嫁到了江西。姐姐出嫁后,与家里便几乎不怎么来往了。
庄严要结婚,便很想姐姐能来参加婚礼。两个人小的时候,感情很好。
爸妈都是公务员,因为生育政策问题,姐姐出生后便寄养在姥姥家。直到上小学后,才被接回家。
因为从小在姥姥家,跟着舅舅舅妈一起生活。庄秋蝉很懂事,懂得察言观色,看人脸色说话做事。
刚回到家时,庄秋蝉对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很客气,很有礼貌。吃穿用度也都让着庄严。
庄严其实打心眼里,觉得姐姐很可怜。
姥姥家在农村,家庭条件不好。尽管爸妈每个月都准时给生活费,但是等庄秋蝉稍微长大点后,还是要像农村女孩那样做家务。
姐姐的小手,一到冬天便红肿得像个胡萝卜,那是在冷水里洗衣服落下的冻根。
庄秋蝉上大学时,谈了一个江西男朋友。大学毕业后,两个便结婚了。
姐姐出嫁时,妈妈陪嫁了她一个翡翠绿度母。那是家里祖传的,专门陪嫁给家族里有长女,是传了很多辈的一件古董。
那件翡翠绿度母,冰润水透,种老细腻。绿度母开脸饱满,法相庄严肃穆,又不失慈悲之容,愈显神圣庄重。
绿度母在佛教里,被视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救苦救难,大慈大悲。
陪嫁翡翠绿度母,不仅是家族的传承,也是对出嫁在外的女儿的庇佑之心,足可见舐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