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煮茶的手一顿,很快便恢复了自然:“如今姜家掌权的是姜潜的弟弟姜游,这些年姜家一直游走于各世家之间,积聚了不少人心,就算是倾全百花楼之力,我们的胜算也不足五成,少主您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万不能草率行动,功亏一篑。”
君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笑笑:“我就随口一问,不会乱来。”
“少主,上次属下所言之事,您考虑得如何了?”花娘将信将疑,可到底没有多问,而是岔开了话题。
一说到这个,君卿顿时变了脸色,“花姨,我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涉进来。”
“可是少主您心里不也清楚吗?您现在不仅要提防姜家出手,还要与皇后和秦王周旋,如今朝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单凭您一人,根本无法主导朝中的走向。但国师不同,百姓敬他,萧云柝倚仗他,太子和秦王也想拉拢他,若是国师能助您,您在朝中便可无忧。”
“花姨,你把白清渠当成什么人?他凭什么帮我?”君卿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况且,我的事与他无关。”
只是,在这件事上,花娘却十分坚持:“您救过他一命,他帮您,理所应当。”
“又是将离说的?”君卿强压下心里莫名的烦躁,勾了勾唇角,“我没救他,是他自己命大,没死成,倒是挺可惜的。花姨,我让将离留在你身边帮忙,不是让你套他话的。”
花娘低眉顺眼地告罪,“是属下逾矩了,只是少主您需谨记,是萧云柝纵容许筝苡害死了您的母亲,您必须颠覆了这大周王朝,以告慰您母亲的在天之灵。”
君卿暗自握紧了拳:“花姨,我知道。”
“您知道便好,那属下先退下了。”
花娘离开后许久,君卿才缓缓松开了被攥得发白的掌心,母亲葬身火海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成为他永远无法挣脱的梦魇。
“符泽。”
符泽从暗处现身,“主子。”
“让你查许家通敌的证据,查到了吗?”他语速很慢,却没由来让符泽心里一紧。
“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请主子责罚。”
君卿抬手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许疲惫之色,“爷没精力罚你,继续查。”
“是。”
他起身走到窗边,冷眼看着远处被烟雨笼罩的金碧辉煌的皇宫,心里正经历着一番天人交战。
花娘所说不假,单凭他,确实无法撼动这巍巍宫墙,他需要一个助力,一个能让这皇宫众人坐立不安的助力。
可是,若是将他牵扯进来,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许久。
“给白清渠传信,就说申时我在百花楼等他,带他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