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支支吾吾不敢应话。
昭华一看,顿时就明白了,一双杏目圆瞪,推开高公公便要往御书房里闯:“给本公主让开,本公主今日非要给那个女人一点儿颜色瞧瞧。”
高公公虽年近耳顺之年,但反应不慢。他急忙拦住昭华,好声好气地劝她:“公主殿下息怒,万事陛下自有决断,您这么闯进去,万一惹怒了陛下,吃亏的就是您自己了。”
“大胆!父皇最宠爱的便是本公主,你个狗奴才胆敢挑拨本公主与父皇的关系,来人,将他拖下去掌嘴二十!”昭华一声娇喝,她身后跟着的侍女听令上前架住高公公便要将他拖下去。
大周皇极其宠爱昭华公主,不仅吃穿用度是最好的,连她身边服侍的侍女,也都身怀武功。
“殿下息怒。”白清渠适时出声,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高公公亦是替殿下着想,臣常听闻殿下深明大义,既如此,殿下饶他这一次又何妨?”
“那……”昭华看了看白清渠,不情不愿地对高公公说道:“看在国师哥哥的份上,这次本公主就饶了你,若还有下次,哼!”
说完,她又蹭到白清渠身边,猫儿眼里仿佛盛满了星星:“国师哥哥,昭华不和他计较。”
“殿下心地善良,是大周百姓的典范。”白清渠脚步微动,与昭华错开些距离。
这时,御书房内传出大周皇的声音:“高福全,门外是何人喧哗?”
“陛下,是国师大人和公主殿下。”高公公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的褶子牵动,扯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来。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御书房内再次传出声音来:“进来。”
白清渠提步进入御书房,昭华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进去了。
御书房内,书案上的奏折有些凌乱,书案边的地板上散落着摔碎的瓷器碎片,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熏香甜腻的气息。白清渠下意识看了一眼御书房一角摆放的鎏金兽首香炉,眸底异色转瞬即逝。
大周皇倚坐在书案后,见白清渠进来,便对身边一身紫衣的女子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朕晚些再去看你。”
那女子靠近大周皇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大周皇又是一阵大笑,在女子红唇上啄了一下:“还是你最懂朕。”
女子站起身来,在经过白清渠身边时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国师大人,公主殿下。”
“颜妃娘娘。”白清渠回了礼。
昭华却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大周皇咳了一声,带着提醒的意思。
昭华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昭华见过颜妃娘娘。”说完,咬着下唇往白清渠身后躲了躲,眼里除了厌恶,还有一丝掩不住的恐惧。
待颜妃离开御书房后,白清渠这才向大周皇说明了她的来意。
“爱卿的意思,是要朕放了广平郡王?爱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白清渠不卑不亢地对上大周皇的目光,帝王多疑,她自然知道自己此番举动定然会遭到大周皇的怀疑。
“陛下,广平郡王虽有罪,但此番加固阵法,需各郡郡王从旁协助,广平郡王当年助臣顺利布阵,熟知布阵事宜,臣逾矩,望陛下能网开一面,免除郡王死罪,给他一个代罪立功的机会。”
她声音不大,但字字坚定而清晰。
白清渠阐述理由的同时,大周皇也在审视她,似乎在求证她的话是否可信。
“爱卿所言有理,但爱卿此举,究竟是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还是单单为了一个人呢?”
白清渠的心一沉,但她脸上依旧镇定,没露出半分异色。她坦然地看着大周皇的眼睛,嗓音平缓:“臣所为皆是为了大周百姓,至于其他,皆与臣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