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黎入魔,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此时隐姗真君无比痛恨自己当日的多言。
“九黎,你是个好孩子,大道艰难,修行不易,你真的要放弃吗?”
叶九黎闻言再次一笑。
“如今这样有什么不好,天地之间,认我逍遥,不过是换种活法,换个修炼方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叶九黎虽然这样说,手腕间菩提串剧烈的灼烧感以及手中不停震颤的天极剑无一不在反对着她的选择。
“九黎,当日你曾拜托师叔,若你入魔便直接将你斩杀,以防你为祸。”
叶九黎闻言眼神一冷。
“所以,师叔是来杀我的?”
隐姗真君摇摇头。
“你有今日皆是我的错,师叔不会杀你,但师叔会将你圈禁,你所言天地间任你逍遥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九黎,回来吧,想想你师父,想想容羿,想想这是否为你父母所愿,他们历经千难万险,以命换来的孩子最终因为他们堕入魔道且永无进阶之日,这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吗?他们的灵魂能安息吗?”
隐姗真君的话令叶九黎沉默半响。
“我父亲当年自爆身亡,何谈灵魂安息,至于我母亲……我击杀柳一针便是对她的交代,师叔,多谢你,只是这条路已回不了头。”
低沉的将话说完,叶九黎几步消失在隐姗真君眼前。
隐姗真君回到驻地直接回了玲珑屋,几日不见,满身的荣光消失,仿佛老了几岁,她一回到玲珑屋便以千里传讯符通知玉玄真君,将事情简略告知,又将秦雪唤来,给了她一个入手微凉的圆球,告知她此物甚为重要,万万不能弄丢。
“你即刻启程,务必将其送到掌门手中。”
“真君放心,弟子告退!”
昆嵛山离太玄宗近的很,以秦雪筑基修士的速度一天不到便已到达,来到玄凌峰承天殿,掌门玉玄真君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
“真君,这便是隐姗真君命弟子带回来的东西。”
玉玄真君接过圆球,眼底愤怒一闪而过。
“本君已收到,你若无事休整一番便启程回去复命。”
“弟子知晓,弟子告退!”
玉玄真君看着手中安静的圆球,坐了很久没有动,最后以秘法通知容羿,将事情经过述说一遍,让其去找谨言真君问后事如何安排。
第二日,谨言真君并容羿一起归来,两人皆面色疲惫,眼带微红,谨言真君沉默如斯,接过玉玄真君捂得温热的圆球,转身便走,容羿面无表情望了眼自家师傅,亦随谨言真君离开。
玉玄真君知道,他们在怪他,当日谨言特意来找自己,用自己多值守十年,来换取此次徒儿的不出战,只是当时的情况,宗内无其他可派的筑基期修士,仅有几个又都是新进筑基没出过宗,他原以为只是日常巡查不会有差错,哪知如此巧会碰上她的仇人,碰上倒也罢了,差了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她本也不会轻举妄动,奈何碰上了鲁莽行事的隐姗,唉……几百年过去,隐姗自练气修到元婴,唯一不变的是那鲁莽行事的莽撞性格。
“谨言,此事乃是我食言,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隐姗是一片好意,只是莽撞了些,你别怪她……”
“我知晓,此事乃机缘巧合,是这孩子的命,她理当有此一劫,否则还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师兄不必多虑,告辞!”
回到玄剑峰,谨言真君看着步步跟随的容羿。
“容羿……”
还未说完,只见容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还请谨言师叔不要赶我走,这十几年,我虽身在妖族,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每每深受重伤,皆是活着回来见她的信念在支撑着我,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无法离开,还请谨言师叔谅解。”
看着容羿坚定的面容,谨言真君心下一叹。
“我并非是要赶你走,而是欲将你摄入这困魔球,我们所知皆是隐姗一面之词,她的情况具体如何还要我们亲自去了解方才能对症下药,你带着这颗留影石,将她的情况刻录下来,捏碎这颗石头我便会知晓将你带出来。”
知道谨言真君并非是要赶自己走,容羿松下一口气,本就是为见她而来,如何会不答应。
“多谢谨言师叔,容羿现在便可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