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却依然想要他好。
游烛真没意思。
若有似无的荼蘼花香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在童一鼻尖轻拂而过,消弭而去。
“你不适合楼齐,辞职吧。”
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医生,我是陪他来的,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越过他的旁边,走向病床。
楼齐打了麻药,此刻还昏睡着。子弹取出后,他的上半身已经被清理干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为首的医生下意识看了游烛一眼,灯光下的青年目光专注的注视着他,神情恍惚一瞬。
“医生”
被喊住后,才猛然回过神。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小声,医生这才向游烛简单交代了几下注意事项。
楼齐失血过多,虽已脱离危险,但还需留院观察。
青年点了点头,跟着几个护士一起推着楼齐离开。
童一回过神时,病床已经进了电梯。
向前跑了几步想要追进去,合金门已经慢慢合上,只能看见那人背对着他的白色身影。
失落的低下头,他听见不远处的女医生笑着打趣另一人“你不认识他吗,虞游烛啊,他和那个病人楼齐都是明星。”
男医生说“是吗我不追星你知道怎么追他吗。”
“追他啊,大概就是买点他的代言多在网上关注关注他的消息哎呀其实我也不追星啦。”
“我是不打算追他的。”
顿了一下,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你难道不喜欢”
年轻的女医生戴着一副厚厚的方框眼镜,浅绿色口罩遮住了她下半张脸,唯有一双漂亮的杏仁眼藏在镜片后,眼白中那一点墨大大的睁着,一直朝着电梯的方向。
“当然喜欢,他送楼齐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了。我怕我继续看着他”
会忍不住。
每一眼都会加重对他的爱意,宛如一场不停卷大的台风,手术中无数次产生过杀掉楼齐的念头,因为他的眼睛看着楼齐。
当爱意无限沸腾,总有一日会变成无法再被克制的破坏欲。她因道德而守住的底线到底可以维持多久谁也无法知道。
想要占有他,摔碎他,得到他。
所以,一定要及时离开。
童一盯着电梯合起的那条缝与平滑地面的交点,手指握紧。
护士说,楼齐的麻药大概在第二天上午消散。
游烛在隔壁陪护床上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早晨醒来,有人拉开了窗帘。
于逆光中站在窗边的人有一头及腰的褐色长发,在发尾处被烫成了微微的卷。
女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休闲外套,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清晨的阳光裹挟着空气钻了进来,飘荡一圈后,她回过了头。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三十多的模样,与楼齐的眉眼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硬朗,多了些许柔和。
见游烛醒来,她弯起眼睛,露出眼角的几丝细纹,与难以遮掩的憔悴。
“虞先生,早啊。”
比起楼齐的母亲,她看起来更像他的姐姐。
游烛回之一个笑容。
他的头发还有些乱,像毛绒绒的玩偶,眼睛还微微眯着,是晨起的花焉焉的不愿意舒展花瓣,被露水打湿。
含糊的声音“你也早。”
路绮丝顿了下,依然笑着说道“一起出去吃早饭吗”
医院隔壁的早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