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秦川还对自己十分抗拒,转眼就对另一个人如此友好亲密。
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让蔡涉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立刻就凑了过去,也不管两人是不是在说话,直接插嘴,“秦公子,这位公子是谁秦公子为何不与小生介绍一番”
秦川特别想喷他一脸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的朋友,凭什么介绍给你
但是他不能。
在没有取得足够高的地位之前,他不能得罪县里的士绅。若是蔡家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他以后的路会难走很多。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那黄公子的身形微微一侧,看似只是随意转了个身,却恰好隔绝了蔡涉川与秦川之间的直线路径。
若说他不是故意的,你猜蔡涉川信不信
只是人家又没有明着针对他,他若是明目张胆地出言责怪,只会显得他小肚鸡肠。
他有心与秦川交好,自然不愿在秦川面前落了下乘。
于是,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秦川暗暗一笑,绷着脸说“蔡公子,我与黄兄许久未见,还有许多话要说,就先失陪了。”
“原来是黄公子。”蔡涉川皮笑肉不笑地问,“不知黄公子是何方人士,身上又有什么功名”
这话已经十分无礼了,秦川面色一变,正要不软不硬地顶回去,却见蔡涉川的神色突然一阵迷茫,紧接着就拱手道“秦公子,黄公子,在下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
秦川愕然了一瞬,扭头去看黄九郎,收到了一个让安心的笑容。
果然是黄九郎的小法术。
他急忙往四周看了看,见大家都忙着讨好县令,没有人注意他们,秦川才松了口气。
但他却不知道,坐在上首的揆叙一只在注意听,也看到了蔡涉川前后瞬间的反常。
等王崇明走到秦川二人身边,双方对答的时候,揆叙又把那位黄公子的名字默默记在了心里。
黄九郎
“原来那黄九郎跑到这里来了。”胤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揆叙,“你和那黄九郎搭上话了吗”
揆叙摇了摇头,“不曾。我观那黄九郎不似常人,怕惹她怀疑,便没有近前。”
他又好奇地问“四爷,与那黄九郎可是旧识”
只看胤禛提起黄九郎时的态度,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至少胤禛对黄九郎的印象肯定不怎么好。
“的确是旧识,年前在江南的时候,曾和他打过交道。说起来,他还帮过我不小的忙。只是后来,我请他随我回京,他扭头跑路了。”
“跑路”揆叙愕然。
胤禛既然请他一同回京,必然是看中了他要抬举他。这样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这黄九郎竟如此清高吗
“我看他对王大人的态度,也不像是个清高之辈呀。”
说着,揆叙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胤禛,意思很明显说吧四爷,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把人家吓得给好处都不敢要。
胤禛忙道“你不要误会,我没对他做什么。”
揆叙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他究竟信还是没信,仅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和胤禛待的时间久了,揆叙早已不复一开始的谨小慎微,也能和胤禛开开玩笑了。
面对揆叙难得的恶趣味,胤禛心下无奈。
“我很欣赏他,请他一同回京也的确是想要抬举他。只是他因着早年的经历,对权贵十分畏惧。京城乃是权贵云集之所,对汲汲于功名的人来说是圣地,但对黄九郎来说就是火坑地狱。”
只能说,人与人的追求都不一样,更何况人与狐
“原来如此。”揆叙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想不通,“他畏惧权贵可是曾被权贵迫害过”
“不错,的确是被权贵迫害过。”
揆叙更想不通了,“若是如此,他不是更应该靠上四爷这棵大树,报仇雪恨吗”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怀仇思报并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
毕竟孔圣人都说过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君子就该以直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