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子的邀约他也不好拒绝,便跟随在宦官身后往东宫去了。
路上,他还揪心了一下,担忧太子喊自己过去,是知道自己和姜吟玉起冲突的事,要敲打自己了。
魏宗元心中惴惴不安,到达东宫时,见姜曜正坐在窗户边,冬日柔和的阳光萦绕在周身,衬得他眉眼清俊柔和。
茶几上冻石花茶盏氤氲浮起热气,暗香缭绕在周围。
姜曜手中握着一叠诗文,白皙且修长的指尖,在纸上一一划过。
魏宗元认出来那是自己写诗赋的纸张,连忙绕过屏风走过去,停在姜曜身侧。
姜曜见到他来,微微颔首,又垂下眼睫,去翻看那些诗文,抿了一口茶,开始为魏宗元讲解。
魏宗元见他没主动提昨日之事,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开始用余光偷偷瞥四周的环境。
他想,此前太子东宫藏娇,应当将姜吟玉就是藏在这里的。
若当时二人住在一个宫殿,岂非日日同吃同住
魏宗元一直在走神,根本没听见姜曜在说什么,等一回神,就听姜曜点评道“辞藻华丽,却美中不足。”
魏宗元皱了皱眉“殿下这样以为的”
姜曜低头,又将纸张翻看了一遍,道“三郎诗词华丽优雅,可议论的话好似漂浮在空中,太过急切想让人知晓你想要表达的东西,显得十分浅薄轻浮。”
批评之言一向比赞美的溢词难以让人接受。
魏宗元听了后,心里十分不舒服。
他出声道“可臣觉得极好。臣这些诗文拿出去给旁人看,没有一人会说空洞肤浅,便是那当世的鸿儒,也夸赞臣诗赋风流,殿下是不是妄下评判,有失偏颇了”
文人一向恃才傲物,面上说想要对方指点一二,实则就是想要寻求夸赞。
姜曜搁下纸张,挑眉看他一眼,道“文如其人,可管中窥豹。三郎人觉得孤说得不对,可你近来是不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魏宗元一愣,被他这样一说,也发觉了自己刚才的话如何心浮气躁,控制不住心绪。
他顿时面上火辣辣羞红,目光盯着地面,在姜曜面前抬不起头。
如此尴尬的局面,一维持到殿外有官宦走来,对姜曜道“殿下,大司马求见。”
姜曜起身,看魏宗元一眼,问道“三郎还留吗”
魏宗元恭敬抱拳,行礼道“殿下文采远胜于我。此前是我太过急躁,若殿下忙完事,还愿指点额一番,三郎愿意在这候着。能得殿下指点,是我之幸事。”
姜曜朝他颔首,绕出屏风,走到外头去见臣子。
这一处办公之处,很快就只余下魏宗元和另一个宦官。
魏宗元终于长松一口气坐下,同时他开始用眼睛一寸寸查看四周,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只是他眼神搜遍了一圈,都没找到姜吟玉存在过的痕迹。
也是,东宫藏娇一事,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哪怕当初这二人真牵扯不清,恐怕也再难找到什么证据。
魏宗元的心一直还被这事牵引着,躁郁不安。
忽然他的目光汇聚在太子的书案上,心思一动,想去翻一翻里面,有没有一些信件或者留下来的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