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绛浮生还是会做噩梦。
顾君师也不记得之前的六绛浮生是否也是这样渡过了那段时日,于是问天道他要怎么样才能够不再做噩梦呢
她可以翻云覆雨,连魔神都能够一力干翻,唯独不了解一个心思敏感、又能够将自己朝死里憋的人,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天道的确知道六绛浮生的一切事情,但祂也唯独不懂凡人情感,于是祂提议他们可以一起潜入六绛浮生的梦境之中,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噩梦,然后再想法解决。
在六绛浮生再次在梦中惊惧呻吟时,顾君师跟天道的神识一起钻进了六绛浮生的梦境之中。
他们也因此看到了他噩梦中的内容他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刑房内,双手双脚都被拷住无法逃脱,他在梦中就像一只待宰羔羊,一次又一次地惨死在了顾君师的手中。
顾君师颦了颦眉,眸中暗色加深。
天道怒气控诉“他连做梦都是被你杀害,你这个残酷的女人”
顾君师“”
自从被那个天道剥夺了神格与大半神力后,这个天道就多少不复原来那样高深玄学,反倒越来越低龄化了。
在看清楚了六绛浮生的噩梦内容后,她就出来了。
天道慢一步跟出来,祂不依不饶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可以在噩梦之中救下他,然后打破这个噩梦的死亡结局”
顾君师却看向睡着的六绛浮生,此时的六绛浮生容貌还嫌稚嫩青涩,不复后来的馥瑰诱人,娇艳欲滴。
但青涩有青涩的好处。
“梦境不过是现实的折射,他认为我迟早会杀了他,而他还会继续重生回到死亡的那一刻,这个阴影始终占据着他的内心,因此连做梦都摆脱不了。”
他们俩一个是杀夫凶手,一个是让对方不断重复被杀的罪魁祸首,怎么看都算是同流合污者,谁也比不上谁无辜。
天道声音一下小了许多“那要让他怎么相信,你不会再杀他了,而他也不会再重复之前的命运了”
顾君师沉吟片刻,道“或许可以试一试我之前说的那个方法”
“你要做什么”天道看她不露山不露水的表情,有些不安。
翌日
是一个阴雨天,六绛浮生没法借口出去务农耕种,而顾君师也难得闲下心来,没有消失外出办事。
每一次顾君师跟六绛浮生单独待在同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他都会不自觉变得紧张,所以为了照顾他的心情,顾君师会听从天道的建议,留给他一些时间来缓冲。
但今天,她却不打算让他继续逃避下去了。
匡噹
一把剑被搁在桌面上,金属叩击木面的声响引起了六绛浮生的注意。
见六绛浮生转过头来,在看到剑的那一瞬间脸色煞白后,知道他梦境内容后,顾君师不用猜就知道他此时在脑补些什么画面内容。
她转过头,静静地看向窗外。
而六绛浮生眼神则紧紧地盯着那把剑上,心脏突突地跳。
她为什么拿一把剑回来
她难道还打算杀了他
轰隆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大片的乌云将天空压得极低,仿佛黑夜提前来临。
她忽然出声“浮生,你有什么愿望吗”
六绛浮生手心冒着冷汗,他脸上的肌容绷得紧紧的,好似冻住了一般“你、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只是觉得”说着,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若现在不说,我以后可能没办法替你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