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要好好查一查,你究竟有没有偷喝你房中的酒。”
晏既笑了笑,不再理会她,任由她在房中打转。
而后自己重又坐下来,开始给他身上那些并不算太严重的伤口上药。
伏珺并没有找到晏既偷偷喝酒的证据,只能悻悻地坐回了他身边,静静地望着他。
晏既没有抬头,“从前阿姐也是这样的。”
那一年他同伏珺在井梧宫中喝酒,为姑姑责罚,可梁帝知道之后,不仅没有罚他,还赏赐了许多好酒给他。
他说身为男子,便该有如此豪迈之情。纵饮好酒,横刀立马,将来是守卫江山的大好男儿。
可如今又如何他是要将这江山推倒一次,而后再重新建立起属于他的秩序了。
这酒只有他有,伏珺是没有的。因为高熠讨厌她。
梁帝即位之后,连年对南虞用兵,不得其果。被迫罢手,除却一些金银财物,伏珺便好似是他这些年战争唯一的战利品。
是一件战利品,却是在持续不断地提醒着他他作为一位君王的失败。
这件事只怕连伏珺都不知道,“梁帝赏赐了我那些酒,都放在凤藻宫的偏殿里。”
“阿姐知道了之后,便一日三次,找了各种蹩脚的理由进来,要看看我有没有偷喝那些酒,又有没有喝醉。”
“那时候还是夏日里,我们时常溜到太液池边去玩。她是怕我喝过酒,脑子不清醒,摔到池中溺死。”
阿姐那时年纪也还小,听多了嬷嬷们教导她的话,那些民间小孩无人管束,夏日淹死在河流里的故事,总是很担心他。
“安虑公主其实也不过比我们大几岁,待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好,都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地照顾,从不厚此薄彼。”
伏珺想起安虑公主从前一副小大人模样,帮着娘娘安排诸事,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难过起来。
她又嗔了晏既一句,“也就是你这个人实在太顽皮,所以她不得不多放一些心思在你身上。”
反倒是她两个真正的亲弟弟,后来她都没有机会好好地照顾、管束。
因为他们都去的太早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自薛郡而来的,阿姐的消息了。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晏既望了窗外一眼,桃花早已经谢尽了,落红满地无人收,也是一副凄凉景象。
不知道薛郡的大夫医术如何,能不能让她恢复清明的神智。
阿姐其实也是个很要强的人,不会愿意自己一直这样神志不清,没有尊严的活着的。
他们如今纵然在一步一步地朝着薛郡走,终究是对安虑公主的处境无能为力。
伏珺干脆地说起了其他的话题,尽管这件事,主动权也不是在他们手里的。
“萧翾那里,是不是也有小半个月没有什么消息了”
三月中旬,萧翾主动给他们送过一次消息,只说自己近来有杂事忙碌。
若有什么谣言,也希望他们不要轻信,遵守之前的诺言,不要轻举妄动。
南郡如今于他们而言,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了。
不过要打听殷观若的消息,也仍然是不可为之事。
“只知道萧翾换了长女萧鹞去守临湘城,萧鹇在从长沙郡往南郡走,应该快要抵达了。”
萧鹞原本就是长沙罗家之妇,传闻中她因为这件事与萧翾这个养母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