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车营停止进击,原地抛射
命两翼骑兵前突,压缩纵深,尽快驱赶乱兵冲阵,并尽可能的保持机动性,坚决不可陷入乱军之中
令步营保持竖阵不变,随时听令,准备突击或是后撤
胡保宗,令辅兵营尽快拆墙,尽量拆宽”
胡保宗听的眼珠子直突李承志这军令怎下的这般奇怪
你要打就打,要冲就冲,为何是一半停,一半进
命令下的也是模棱两可,打都还没打,竟然就开始留后路了
他转了两下眼珠,猛的反应过来李承志这分明抱的是一旦不敌,即刻退兵的主意
要不要这么怂
他一脸狐疑的凑了过来“那刘慧汪还能是老虎不成这打都没打,你怎么知道敌不过”
李承志恨声骂道“你懂个屁”
刘慧汪有多惜命
李文孝在降书里写的清清楚楚白甲军兵临城下,手下亲信劝谏刘慧汪法驾亲征,以振士气。但刘慧汪宁愿拼着和李文孝翻脸,拿其家人做要挟,让李文孝率兵和自己死磕,也不敢往阵前露个头。
但这么怕死的人,今天突然就浑身是胆了
眼看大营已溃,败势已显,刘慧汪反倒敢站出来了
这其中要没有鬼,我跟你姓胡
要不是心想机会来之不易,李承志连这最后一次都不会试,甚至考虑是不是现在就撤
军令刚下,各营就快速的动了起来。
刚刚摆好方阵,准备正面进逼的步营,又迅速的变换着阵形,变成两路竖阵,阵尾直抵李承志脚下的令台。
车营就地停驻,两翼骑兵则快速的往前压进,从高处看,只是几息的时间,三路大军便由“凵”型,变成了“丫”字型。
但李承志却发现,溃兵往前移动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定是溃兵听到了那号角声,知道刘慧汪来了
李承志脸色阴沉,紧紧的盯着着远处那杆越升越高的大幡。
幡旗足有两丈方圆,幸亏风大,不然都展不开。
仔细一看,中间画着一尊佛相,端坐莲台之上。左手拈诀,左执金杖,栩栩如生。
大幡刚刚升到顶,号角与大鼓齐齐一停,又传来了吟唱声。
只有十二个字,浅显易懂“弥靳降世,怜我疾苦。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尽诛旧魔,百世鸿福”
声音不大,李承志至多也就是刚好能听清楚。但不知为何,感觉这声音竟然把两军厮杀的惨嚎声都盖了下去
李承志脸色猛变。
哪有那么玄乎
这分明是厮杀惨嚎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他举目一看,之前还狼奔豕突,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的溃兵,突然就慢了下来。
包括李文孝的私兵也一样,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刀,不再砍杀,而是一脸狂热不,劫后余生的看向了吟唱声传来的方向。
那些已受了伤,刚刚还狼哭鬼嚎的叛军,好像连哭喊都忘了。
更有甚者,缀在最后面,刚刚还被骑兵和弓兵杀的哭爹喊娘,恨不得长一双翅膀出来的乱兵,竟突然就不往前冲了
就像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马刀砍在身上,弓箭射在背上,竟叫都不叫,至多也就是呲呲牙
“法王法王显圣了”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乱兵阵中突然发出“哄”的一声,像是凭空打了一声闷雷。
而后,竟有人当地就跪了下来,双手贴额,也不管能不能磕的下去,只是挣扎着往下一拜,脸上挂满热泪,口中狂呼“弥靳降世,怜我疾苦。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尽诛旧魔,百世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