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杨舒暴怒道,“老夫官比他高,年岁比他大,李承志有何资格命令老夫你给本官让开”
李聪好不郁闷郎君不敢命令你,但是他敢命令我呀
他又往下一拜“使君,还望你莫难为小人”
“小人连老夫都敢拦,我看你胆大的没边了”杨舒气的眉毛胡子乱抖,一手握刀,吓唬着李聪,“再不让开,莫怪本官翻脸”
郎君早有交待,莫说老倌儿你是在装腔做势,就是来真的,我也不怕
李聪暗叹一口气,左右一扫,一声清喝“绑了”
杨舒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老夫是杨延容,官居陇东郡丞”
“郎君说了,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李聪嘟囔一声,接过绳子就想往上扑。
“住手李聪住手”
张敬之猛的拦在了中间,狠狠的瞪了李聪一眼,“事后再和你算账”
说着又劝着杨舒“上楼吧真要被绑了,别说杀敌,你连看都看不到了”
杨舒一张脸气的如同猪肝,心知定是李承志下了死令,这些护卫才会这般大胆,所以一肚子火竟然没地方发
“反了这李承志莫非是反了”他跳着圈的怒吼着,但十数个护卫只是恭身低着头,根本不接话。
“气煞老夫也”杨舒恨恨的一咬牙,硬是被张敬之拖了上去。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等爬进望楼,杨舒喘的像是耕了好几亩地的老牛。
“也不说拉老夫一把”
听他抱怨,张敬之只做未闻,纹丝不动。
杨舒心下狐疑,往前一凑,只是看了一眼,就似喝醉了酒,一股晕眩的感觉直往头上涌。
不是怕,而是惊。
打了半辈子仗,从未见过今日这般诡异。
从他们误会李承志要以身试险,慌里慌张的下了望楼,被李聪堵住,又被撵了上来,这其中过去了几息
当时站在低处,看不清楚,未听有喊杀声传来,只以为两军还未接战。
但此时再看,早已杀的断肢四起,血液乱飞这分明是已经杀了好一阵。
偌大的战场,阵列早已铺开,宽度足有五十丈,两军相加,前后兵阵与纵深近有两三里。
而在这般大的战场上,近万兵卒厮杀,竟听不到多少喊杀声和惨叫声
尺余长的枪刃刺进甲缝、刺进脖子,刺进眼窝,那些僧兵明明疼的脸色巨变,五官狰狞,但宁意咬着牙闷哼,也不愿惨呼出口。
若不是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能听到张敬之喘气的声音,杨舒险些以为自己聋了。
他骇的声音都变了“为何会如此”
“我也不知”张敬之猛吐一口气,“李承志从未要求士卒厮杀时不可嘶吼想来是白甲兵彻底被李承志激起了血性,想着僧贼都能不喊,我自然也不喊”
“老夫问的是白甲营么那身上染的尽是敌贼的血,又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为何要叫”
杨舒怒道“老夫问的是那僧贼”
张敬之也不恼,想了一阵才说道“用李承志的话说,许是这些僧贼脑子中毒已深,早已不像那些乱兵一样,狂呼往生极乐来壮胆提气了”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杨舒呲着牙,挤了挤张敬之,让他空出来了点位置。
二人凭槛而立,看着如洪流一般撞在一起近万兵卒,已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他们知道白甲营很强,屡战屡胜,且一次胜的比一次诡异,折损数十而歼灭数千的战比,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但真正要说白甲军强在哪里,杨舒和张敬之至多会说甲坚刀利、士气如虹、战意无双
说不定私下里也会猜疑白甲营运气太盛,至今为止,竟还未打过一次硬仗,也不知遇到真正的强军,又该如何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