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都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依然顾念着他胡保宗,没忘给他分功劳
这已是仁至义尽,好到不能再好了
想了想,李承志又拍了拍胡保宗的肩膀“等忙完之后,那些田契之类的,你先拿回去吧”
此时再想来,起兵之初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只是小小一个关中,其中的关系乱的就能让他脑袋都快要炸了。不到最后,他竟然连哪个是敌,哪个是友都分辩不出来
坑更是一个连着一个,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与之相比,几万斤铜算个毛线
政治这玩意,就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胡保宗脸色一白,又惊又惧的看着他“你是在羞辱我,还是要与我绝交”
绝交个鸟蛋
又岂是非黑既白这么简单
“事情没办成,不得退脏么这叫江湖道义”李承志瞪了他一眼,冷悠悠的说道,“你要想绝交也行,等把这一仗打完再说”
说着又一指敌营“做事”
替身端坐高台之上,裹着一床帛被,脸色阴沉的盯着远处的白甲营。
营内灯火点点,炊烟迷漫,一看就是在造饭。
看来,白甲贼今晚是不会夜攻了
一股凉风吹来,替身紧了紧被子,怅然叹道“让信众歇一歇吧”
“是”法能应了一句,稍一犹豫,又恭声问道,“关外已然事败,最多明日,朝廷大军就会齐聚州城之下已是报仇无望,圣使又为何要多生枝节”
其实法能是在抱怨若你与法王能早些露面,局势又怎会糟糕到如此程度
至不济,也早已灭了那李承志,打通西路了,何必被困死在这里
“就这么走了,实是不甘心啊”
好似没听出法能话语中的潜意,替身沉声一叹,又脸色顿变,满目狰狞的吼道,“都怪那李承志即便杀不死他,也定然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万一弄巧成拙呢
法能暗暗担忧着,心想最多坚持到明日午时,定要劝谏圣使早做准备
心里转着念头,他正准备下楼去传令,突觉眼前一亮,好似有光闪过。
法能抬头一看,一两里外,竟燃起了漫天的火光
不,火龙
放眼看去,就像站在山顶,在看着山下的田地连畴接陇,阡陌分明。
像是用尺子画过的一般,数道火龙越烧越快,越烧越长,只是眨眼间,就将大营分成了整整齐齐的数块。而后又向中间漫延,不多时,大半个营寨便被大火覆盖。
而且还在极快的向城墙下烧来
替身又惊又急,怒声问道“是谁谁发动的”
就根本未传过令,所有的僧卫都聚在云车下,又会是谁提前发动陷阱的
刚想到一半,远处又传来惊天震地的嘶吼,映着火光,就如飞蛾扑火一般,无数的车驾冲入火中,战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嚎声,尖锐的像是要将这天都要掀了一般。
法能激动的抖了起来,颤声吼道“是白甲贼白甲贼好似要夜功,但不知为何,竟将陷阱引燃了”
“哈哈哈李承志,你也有今天”替身连声狂笑,“传我法令,起坛”
“得令”法能应了一声,嘶声朝下吼道,“法王有令,移驾,升坛”
话音刚落,云车下猛的响起了三声大鼓,而后,又是那八座铜钦,发出“呜呜呜”的号声。
随即,替身所乘的云车,载着八驾铜钦的牛车,还有数辆拉着二十几个白衣和尚平板马车,齐齐的往前挺进。
每辆车上都亮有数根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
二十几个和尚先是喊了三遍“烁烁圣火,焚我罪业。涤尽尘滓,往生极乐”的佛号,然后又念起了经。
那些僧卫也罢,乱民也罢,就像疯了一样,向远处的大火扑了过去,脸上全都是一副既兴奋,又向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