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书记,我就站在这,这样才能把您的教诲听得更清楚。”黄成才满脸谄笑地说。
朱立诚听后心里一阵呕心,幸亏是抽的烟,要是喝的茶,指定一口要喷出来。一个人有没有才能固然很重要,但是思想与品德却是根源,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品行,这可是比才能要重要得多的东西。
朱立诚此时已经没有和他周旋下去的想法了,只想早点了解清楚情况,打发他走开,这是第一个让朱立诚感觉到讨厌的人。在县里秘书科的时候,虽然林之泉让他吃了很大的亏,甚至仕途就此夭折,朱立诚面对他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朱立诚的问话,主要围绕着让学生来欢迎撤县建市验收组的事情。黄成才却一推二六五,只说完全是裴济的意思,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朱立诚进一步认为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不经意间,朱立诚也了解到了一点他想要知道的情况。比如,孩子们再等领导们到来之前,已经在那等了好长时间了。黄成才说,裴济关照他两点之前就把学生们集中过来了。
此时谁说的,朱立诚一点也不关心,他只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当朱立诚问道,当时周围有没有人拿着相机时,黄成才立即警觉起来,说他当时的注意力完全在学生和验收组的领导身上,没有注意到周围其他人的表现。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朱立诚始终觉得可信度不高,因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黄成才不敢和他对视,目光游离不定。
黄成才走后,朱立诚愈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这绝对是一个阴谋,但现在还无法搞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这个黄成才是个关键人物,一定要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也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打发走黄成才以后,朱立诚陷入了沉思,黄成才是个聪明人,对付他可着急不得,得徐徐图之。他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品了起来,办公室没有开窗,一会功夫,烟雾就把他完全包裹起来了,此时朱立诚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朱立诚听后一愣,看来果真和自己分析的一样,难怪裴济脸上一扫前几日的愁容,原来是老板已经给他做安排的缘故。
裴济是正科级,不管调到哪儿,他的级别都不会产生变化,如果去泯州担任一个实职正科的话,显然要比田塘镇书记的出路大了许多。既然老板答应出手为他安排,那位置一定不会差,说裴济因祸得福倒也不为过。
裴济最后也朱立诚说了两句交心的话,他说,他走了以后,朱立诚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所以一定要小心家谨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这点上他有非常深刻的体会。
朱立诚也向他道了感谢,并一再表示晚上要为他送行。裴济拒绝了,他说走得不明不白的,还送什么行,等你把田塘镇的事情真正搞定了,我来请你喝酒。朱立诚听了这话,也没有再勉强。
朱立诚想道,虽说李志浩为他安排了不错的出路,那只能算是对他一分安慰,但至少在田塘镇他是折戟沉沙,所以他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裴济刚才话中所指的明枪暗箭以及把田塘镇的事情搞定,两人都心知肚明。
朱立诚躺在床上久久地难以入睡,此时他甚至想起了落第举子张继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朱立诚此时能深深领会到千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张继落第以后的忧虑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虽说两人忧愁并不相同,但是难以入眠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朱立诚反复地问自己,究竟是谁在布这个局,他究竟想干什么,可是除了一次有一次的摇头意外,他没有其他任何收获。
起床抽了一支烟以后,他猛地想起了一个关键的线索那张照片,就是刊登在报纸上的那张照片。有照片就应该有拍照片的人,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所有的问题不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据裴济所说,当时这件事情,他是交给黄成才去办的,看来明天得和这位党政办副主任接触一下。他应该是个关键人物,因为和学校联系,找老师和学生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经办的,现在偏偏在这个环节上出了事情,要想解铃,当然还得问他这个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