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后,钟霖之果然和他们坐在一席,待了十几分钟,酒杯你来我往,喝得热烈,池疏也没能躲过。
池疏酒量寻常,不敢喝醉了,三四杯下去就开始作弊,不论其他人怎么起哄都不为所动。王琦几个没办法,就盯着钟霖之,毕竟钟霖之是待客的主家。
钟霖之倒是来者不拒,等离开去别桌时,面色潮红,已有醉态。
前院靠墙的位置,搭了台子,钟海和赵峰两人亲自带着徒弟在上面轮番较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池疏对傀儡戏了解不深,但对于赵峰来意有点奇怪,再仔仔细细观察两边儿的演出,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钟海这边的木偶人更加灵活多变,加之木偶做的精细,隔着点儿距离看,宛若真人,喝彩不绝。
崇凌又发来消息,原来赵峰之所以时隔多年重返旧地,且故意挑衅生事,为的是从钟海手里得一样东西。
当年两人都师从钟家祖父,但一个是亲子,一个是养子,看上去一样养育教导,毕竟亲疏有别。又有自古传下来的俗语教了徒弟,饿死师父。说的是有人做师傅总要有所防备,留着一手不交给徒弟,赵峰又不是姓“钟”,他就认为钟家藏着一手没教他。
这次赵峰回来提出切磋,要的彩头是钟家祖传的制作木偶的技艺。
赵峰是内行,更是清楚自家木偶和钟家木偶的差距,心里埂着一根刺,多年都不能忘怀。在外面有了根基之后,倒头回来想要谋夺钟家的手艺,还特地选在钟家办喜事的时候,为的就是让钟海不好拒绝。
钟海掌控欲强,也很好面子,赵峰故意激他,又话赶话把人套住了。
只不过,钟家虽没往外发展,但未必比声名更大的赵峰弱。
赵峰不该想不到这一点才对。
池疏正想着,搭的好好儿的台子突然蔓起大火,火势起的很快,惊得宾客们大叫。好在台子在院墙边儿上,几桶水泼下去就止不住火势,但正值赵峰带着徒弟上台,慌乱中人没事儿,木偶却是被烧、被撩,面目全非的木偶倒在地上,看得人连连皱眉。
今天可是钟家办喜事
钟海一身金色唐装,不胖不瘦,一张脸瞧着就严肃,很有气势。原本他一直气定神闲,看到突然失火也没慌,但见到两个被毁损的木偶,眉头皱了起来,过去将一个木偶捡起来,连声说着可惜。
这木偶当时在台子边上,正冲火势,不止衣裳被烧的褴褛,木偶的脸也烧毁了大半,正巧又是个笑吟吟的美娇娥,毁成这样的确可惜,多看两眼,也有点可怖。
赵峰年岁相当,声音洪亮“师弟,知道你爱惜这些傀儡东西,我也心疼啊。这会儿是比不成了,不如明天再比。只是要借师弟的工具房用用,我想把木偶修一修。”
钟海看着他,点头“既然师兄铁了心要切磋,那好吧。”
台子那边的乱象自然有人收拾,钟海和赵峰各自收了班子,又去大堂里喝酒坐席。
池疏倒是看明白了。